临近年节,内廷各处都忙了起来。
朝廷上崇阳帝不想将荣王的婚事拖的太久,免得夜长梦多,终是在年节前颁道圣旨将婚事敲定。
崇阳帝想以婚事破局,皇后欣喜于荣王有人扶持,宫人们也跟着沾光得到不少赏赐。
唯独承华殿内的气氛古怪,到处都透着浓重的压抑感。
太子这几日头疼心悸的毛病发作起来,吃了安神药也不见好。
姜时序不知缘由,私下问过福公公才知道原来是临近先皇后的祭日的缘故。
自先皇后仙逝后每年这个时候太子的病都会发作,他们也别无他法,看过太医都无计可施只能这么熬着。
姜时序冒着风雪从外面走进来,正赶上李福忠端着安神汤让太子服用。
因身上带着寒气,姜时序站在屏风后头,打算晚些时候再进去。
李福忠端着空碗出来瞧见她时,脸色沉闷的提醒道:“你随我去梢间烤烤火,早些进去。”
姜时序点点头,正要随福公公往梢间去,就听到内寝里传来一道声音,“让她进来。”
闻言,姜时序搓了搓手,走了进去。
内寝中只燃了两盏油灯,萧乘渊靠坐在床头闭着眼,面唇虚白,听见人进来也没理会。
姜时序不敢冒然上前,干巴巴的站在火盆前搓着手等着身子暖和些再过去。
等了半晌不见人过来,萧乘渊掀起眼皮瞧她,见她连斗篷都没脱,揉着眉心急躁道:“脱了,过来。”
姜时序心惊,掐紧手指抬头望了过去,不明白太子怎么突然让她脱衣服。
见她面色涨红知道她会错意,萧乘渊叹了口气,“你打算穿着斗篷上床么?”
“哦,奴婢进来的急忙了此事,”若说刚才脸红能推说是烤了火盆,眼下连脖子耳朵都泛着红,她窘迫不已,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忙脱了外袍和绣鞋向床榻走去。
若是平日,萧乘渊必定要逗弄几句,如今却只是闷着声音催促她快些。
她提着裙摆上了床榻,萧乘渊屈起腿枕在她的腿上,自从太子头疾发作她一直都在内寝侍疾,替太子按摩。
最初还抹不开面子,现下已然习以为常,面对太子这样亲密的举动也能心如止水。
习惯啊,真是可怕。
姜时序收敛心神,兢兢业业的开始替太子按摩,扣紧指腹贴上太子的额头时,听到嘶的一声吸气,她急忙缓了力道,柔声道:“殿下若是觉得重就和奴婢说一声。”
头痛额热被她泛凉的指腹覆盖意外的舒服,一缕暗香浸入鼻端,萧乘渊凝神辨别不是那日的梅香。
想起那日她在马车上小心翼翼又闪烁其词的回答,萧乘渊生出荒唐又恶劣的想法。
随后轻嗤,半真半假道:“若按的不好,这辈子就别想出宫了。”
听到这话姜时序哪还敢不用心,“那若是奴婢按的好呢?”
啧,她还敢同他讨价还价。
按的好也别想出宫,只不过这话句萧乘渊没有说出口,而是抬手按住她的手,命令道:“好好按。”
不知是不是安神药起了效用,大半个时辰后太子呼吸渐均,姜时序坐的时间太久腰酸背痛,本想挪动一下,可又怕惊醒太子。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萧乘渊忽地翻身,紧接着她的身体向后一倾就被他半抱住拢在怀里。
姜时序抬手拥住他,垂眸静静的凝视着萧乘渊俊雅隽逸的面容,等了半晌见人没醒,才彻底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想到他年少时的遭遇,姜时序眸光渐深微微叹息,浅眠的人睡不安稳,峨眉似剑时蹙时缓,平添几分清弱可欺的意味,倒是勾人心疼。
姜时序猛地打个激灵,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以为萧乘渊清弱可欺。
这几日夜里她都值夜未睡,此时躺在绵软的被衾上眼皮重的撑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偏过头,睡了过去。
萧乘渊半夜醒来过来时发现姜时序正在自己身边,他屈指在她脸上推了推,却迟迟不见她醒来。
见她毫无防备,萧乘渊改变方向从她的脸颊抚过缓缓地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不轻不重的揉捻几下。
昏睡中的人黛眉轻蹙,只觉得嘴唇上酥酥麻麻的,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在那只侵入的指尖上留下湿润的水痕。
萧乘渊倏地收回手,眸色渐深......
见她睡的香甜这样都未有转醒的迹象,萧乘渊僵持半晌后,扯过被子将人遮了个严实,侧身背对着她躺下,几不可察的呼出一声轻叹。
原本是故意磋磨对方,反倒成了磋磨自己。
月伏东升,不知几时。
直到听到更鼓声,姜时序蓦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失了规矩的和太子睡在一起,吓的立即跪起来。
萧乘渊眼皮微动,姜时序醒时他就已经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