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也因其动作幅度过大而被撞倒在地,发出的声响有些大,楼梯间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拈花反应神速,自顾发出了些不宜言绘的声音。
楼下之人听见立刻停住了步伐,拈花演得绘声绘色,令人血脉喷张,不亏曾是帝都第一花魁。
直到楼梯间站着得人离开,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边,拈花才停。
“公子别激动,有您二位朋友在,我不敢把您怎么样。动静太大会将看守我的人引来,若被发现,你我都会惹上麻烦。”
闻言,鸢璃破罐子破摔坐了回去,既来了,那就要带点有用的东西回去。
“这书里的内容都是他亲口说出来的,我趁他离开才敢记下来,里头带画的夹层下有我偷的书信,都是证据,他烧的不过是我模仿的。做花行前,家父是倒卖假字画的,我自小耳濡目染也就会些。”
“你不怕被他发现惹祸上身吗?”
“若我畏首畏尾,我便坐不到如今这个地位了。本是用来做日后威胁他的根基,不成想那家伙是个短命鬼,如今也用不上了,给你吧。”
拈花语气无奈,她随时都在笑着,但眼神里麻木空洞。
递给她时十分随意,好像它就是本随处可见的花间宝典般。
“我初听说他时,便有些嗤之以鼻,荒淫无度的废物,不讨喜。不怕公子笑话,做我们这行的虽说身子不干净,都不知接触过多少个恩客了,但,我们最不愿接的就是那种留恋各个花窑的,谁也不想惹病。”
拈花望着天边的清月,眼眶逐渐微红湿润,语气愈发无奈,“一旦惹了病,饭碗便砸了。”
她轻轻拉下手腕上的衣衫,露出纤细而白皙的小手臂,手腕跟前还是白点,可越往上面积约大处,却形成了淡粉色的花。
“余妈妈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贪心收下的那箱银子,给我点的那坛安神香,会毁了她的摇钱树。”
“这些花,是什么?”
“您听说过花柳病吗?也就是世人嘴里的脏病。”话峰稍顿,拈花看了眼她的反应,默不作声的离她远了些后连忙补充道:“公子放心,妾身这病只会在云雨缠绵后传染,平常不惹人。”
鸢璃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告知她其实自己并不嫌弃,但又怕措辞不当令她误会,反而伤她自尊。
“三郎惹给我的,花柳虽不会立马要人命,但会长东西,知晓这病的,一见便能认出来。客人若有,钱给足了,还是有姑娘接,但若是我们得了,即便皮像再美,名声再响,别人也会避而远之。”
鸢璃指着她小手臂上的花道:“这个,我在他尸体上也见过。”
“这是蜡,身上长了东西,要想人不知,只能趁它小时将那块肉挖掉,可身子少块肉又岂能不留疤,会不好看。我将它挖成花瓣状,又以红白蜡烛融化填补,就成了粉色的花,也还算能入目。资历经验丰富的妈妈都知道这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这样,摇钱树就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
拈花低头垂眸轻抚过那些桃花,语气轻松,仿佛那残忍法子不曾用在她身上那般。
想来,废物老三身上那些白蜡点便是在拈花这儿学来的。
挖肉填蜡本就是无奈下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只不过他是男子又是个皇子,身上有桃花只会更加引人注意。
验尸那日,鸢璃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蜡点是他掩耳耳目的东西。
但她想查看隐私部位是否有未来得及清理的病灶时,亓珩阻拦,致使她没看成。
亓珩来此查案,应该也是发现了病灶才来烟柳巷。
鸢璃内心懊恼,若早些想明白,便不会被那香放大醋意脑子不清楚。
想起那日的香,鸢璃这才突然发觉,方才拈花也提及过什么安神香。
“拈花姑娘,冒昧的问一下,你方才提到的安神香,能否具体给我讲讲它的成分与效用。”
拈花表情疑惑,从书架顶部不易察觉的地方拿出本书,熟练的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