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斤力气,就是冲那第二锅,拉也把人拉过去,自己这也算是给好友介绍美食了不是。
在斋舍咬了一口蒸饼小心就着温水咽下去的殷泽眯着眼摊开自己买的鱼脍满足的咀嚼几下,只道神仙滋味也莫过于此,就是有些可惜刚开府,管制严格不能让家中送吃食,如今也好,不用去尝食堂的糠咽菜。
一口蒸饼一口鱼脍,生活就这样多姿多彩,正待他细细品味自己的暮食时,门外头只听得咣当当的疾走声,临近了些是自己房门被一下子撞开的声音,对上周思礼昂然的笑脸,顿时刚咽下去半口的鱼脍就那样卡在喉间,进退不是。
直至发觉自家好友哽的面红,赶忙回神递来一杯温水,贴心的为其顺背,一边感叹:“哎呀,殷兄呐,何必吃的这般急,我晓得你听了这煲饭定是也心急。”
那头凭空白了个眼,他哪里急了,这分明就是被你吓的!
不理解殷泽视线用意的周思礼还在一旁絮絮的说起食堂的煲饭来,也觉得自家好友真是知心的紧。
“你别心急,暂且听我说。”
被卡的说不出话来的殷泽瞬着气,‘哪里是急了?’
待殷泽坐定才晓得周思礼寻他用意,只听着周思礼劝,敷衍的听,甚至还寻了个空处夹了口鱼脍,显然对他说的煲饭兴致不高。
别说食堂收费这事闻所未闻,就是原先免着领食不还是就那样嘛,再者说有那些个闲钱还不如去外头请个大师傅回来呐。
然而就此等想法就在周思礼隆重介绍了一番煲饭的种种美味之后,却是转过头狐疑的盯着他看,再三确认这事做不得假,殷泽已然有了被说动的倾向。
一看这事有门,赶门加把火:“殷兄啊,你看去食堂看看,你要不喜大可不买就是了。”
“有理!”殷泽面露喜意的扯起周思礼的衣角急着就往外走。
同知做事自己还是晓得的,不是惯会弄虚作假之人,既然食堂有这般好,不妨去看看也不碍事。
顿时也对那煲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不晓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吃食到底有何风味,能让同知大为赞扬。
想到这里,听着方才介绍煲饭的种种风味,顿时心里起了一团火,那是对煲仔饭升腾的干饭人之魂。
此时就算是为了那煲饭,他也要去食堂走一遭。
“好兄弟!”沉浸在美好兄弟情里头的两人双手交握满满的感人氛围,并未留意到屋外还有旁人经过,只听得传来一声。
“看看,就晓得我说对了吧,就说那些个小官子弟上不得台面,如今这食堂风气大改,人家可还要上赶着送钱呐。”立在门口的一学子托着手里的折扇,摇着头正对着屋里头的那俩人冷嘲热讽。
“常舟,你莫要狂言。”周思礼一向性子率直,自然听不得他们这般作态。
“瞧瞧,不过家里出了个七品小官,真当进了太尚学府就当自己是个货色了,不,这是连货色都不如。”常舟看着他恼了却是笑着同周边人说笑。
“嘛嘛,常兄,有所不知啊,这人啊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自知之明,我看呐,人家挺有眼色了,晓得食堂那等地只有他们这些个小门小户进的,真当开了新府后就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这不是笑话吗?”
“有理,有理啊!”
.....
周思礼攥紧拳头腾升青筋,还是在殷泽的安抚下渐渐和缓,只当对对方说的话充耳不闻。
殷泽扯着周思礼往外走的远些,周思礼闷的心口发疼,直挺挺打出一拳,震得后院那些竹子都索索的往下掉叶子。
“同知,你同自己置气又有何用?”殷泽熟练的从身上掏出一罐药瓶只从他红肿的手上慢慢抹上药膏,又言:“这事都发生多少回了,你又能怎么办。”
周思礼面色一沉,随即又缓缓松下手,倚在竹子上头叹了口气。
他何尝又不是不知道,原先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太学统算六学,太学之中入读的学子多为朝廷高官子弟,皆是豪门权贵,像他们这等普通小官家的子弟一向都是学府里头令人瞧不起的。
后改革风化,朝全大周招生,兴办有实教之学,才有了现今的太学,而后,韶南帝在皇太后的支持下成功开办尚学,实现两府合并立新学府名为太尚学院。
可学府易入,人心难改,那些个高官贵胄自持家境出身,在学府之中一直立于上位,那些个包含小官子弟,平民出身的学子多是他们针对的对象。
这种风气就自打改制之后就绵延至今,而像常舟等人,便是那头的生力军,这些个学子们呐,在学府岁考上头压不过人,就闲着没事路过嘴遁一番,不说些呛死你就不罢休。
周思礼压下心头郁气,光想着同那些人掰扯,都险些忘了带殷兄去食堂用煲饭了。
心有平和,唯有煲饭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