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芸楼(1 / 2)

毓卉坊这一带的街市,汇集南市繁华,官府额外划了布置,街头巷尾日日派人巡视,这条街上的税收最为丰厚,官兵们从中捞多了油水,也就视为肥差。

芸楼的夜戏就要开场了,楼上楼下挤了不少人。映棠入门时,三楼的雅间已经全部定完,只能停留在二层的天阁里,坐在只隔了屏风的矮席上。

左右客人的交谈声句句清晰,毫无秘密可言。

芸楼只卖酒水,映棠点了一壶清水,伙计便收了十文钱,这就是名楼底气,哪怕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它也得抬上身价,论出个独特来。

纵然是漏顶的“隔间,”也要花费上去才能坐稳,映棠又大方的给见夏点了软酪,给王四点了烧鸡,再要了三份羊肉汤饼(面条),来都来了,也不能亏待自己。

除了不能饮酒,以免误事,一切都好说。

隔壁已经喝开了场,叮叮当当地碰杯。

映棠有帷帽掩饰,站起身大胆打量四周,芸楼的排列紧凑,应当说是接待的客人超过了原本布置的数目,所以桌椅也就摆得更密了些。

外头来的人皆被拦下,芸楼今日的招待已经满客,大门口留了伙计守着,挂上两排长灯笼,让远处的客人都能瞧见。

芸楼有一半的楼建在水上,戏台下就是流水,被严密封锁,依着映棠的看法,若此处是毓卉坊所在,应当会保留水流趋势,改做曲水流觞席。

为人称道的是,扶手栏杆做了水槽,每隔三丈修一处大凹槽,灌水后这里放上冰块,整栋楼里的温度便会降低。

见夏伸手探了探水温,惊道:“姑娘你瞧,透着寒气儿呢!”

“这是好法子,”映棠打着手势让她低声些,凑近了说道:“木构建筑最怕走水,这水槽降温又防火,救急时用来灭灭火,也是够的。”

见夏嗷了声,连连称赞,“那咱们回去也试试。”

映棠说道:“京城恐怕不行,换围栏就得停业,掌柜们的工钱日结,底下不好交代,送信去寿州,让程安先在那边试试。”

见夏举起了凉幽幽的软酪,拿筷子戳了戳,“寿州比京城湿润些,再架水槽的话,恐怕容易生霉。”

这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空气若是太潮了,客人待起来也不舒服,楼中常年走动的伙计们也容易起疹子。

映棠拢了拢帷帽,“冬夏两季不同,热天如此准备,夜里闭楼时水槽要封上,围栏与顶柱上多上一层漆。雨季时节水槽里的水就放出去,”隔间高喊一句好酒,映棠被打断了话口,只好调整衣裙坐下,“这些程安晓得如何安排,回去后向管事提一嘴,让他派人送信过去。你将这水槽画下来,随信附上。”

只是图它降温,其余的也不必死守着迁就,自然怎么适宜怎么来。

见夏放下筷子,侧头观察水槽构造,松了一口气道:“倒是不算难,我回去便画下来……”

话未说完,一直沉默的王四突然抬起头来,虚虚抬指指向楼下。

他一向谨慎,突然打起精神来,映棠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见夏停住嘴,忙往楼下望去。

扫过一众人群后,视线锁定在进门右侧的一桌人身上。

是迟沂。

身边坐的全是生面孔,寿州那一班子并未在他周围,映棠特意撩开帷帽前面的帘子,垂眸微微俯首。

寿州一别,还是初次相见,隔着一层楼的距离,迟沂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手指捏在酒杯上敲了两下,如同配合戏乐节奏,实则是在同映棠打招呼,但他很快挪开视线,与旁人谈笑风生,几乎是避着这边,很是奇怪。

映棠当下抓住见夏的手,侧过头来低声吩咐道:“别往那边望,他们应当有任务,装作不认识。”

见夏听命埋下头,努力研究软酪,又看王四毕恭毕敬垂头的刻意模样,将映棠给他点的烧鸡拖过去,催促道:“赶紧吃两口,最好是吃干净,”毕竟可是不便宜。

迟沂出现在这楼中,定然是有盯上的人在这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案子,会不会又与盐务有关?

台上的戏乐被楼中嘈杂的人声掩盖,四周皆是客人们高谈阔论的动响,映棠只能依稀分辨出,似乎唱得是《相如记》,讲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恋故事。

临桌一位大哥打着酒嗝,对这出戏格外不满,“这些个曲儿,听也听腻了,没个新鲜。”

这大哥从方才起,便一直絮絮叨叨地吐槽各种,又天生一副沙哑嗓子,让映棠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嗝……要我说啊,不如给我唱程咬金,那什么三箭定天山,哪个不比这强?”

隔壁有人提醒了一声,“那是薛仁贵。”

醉酒大哥愣了会儿,听着声响是又倒了一杯酒,“管它!总之我爱听。”他这时候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舌头早麻了,正倔着呢,连酒壶都推开了。

映棠瞟了眼专心享受美食的二人,往后略略靠了靠,想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