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这就走。”
小哲跟小森不敢继续在老虎嘴里拔牙。
“那舟哥,我们走了。”
“恩。”
江应舟淡淡的应了声。
三人鱼贯离开,云岁晚走在最后。
微微低着头,就连脚步声也几乎听不到。
安安静静,存在感极低。
江应舟收回视线,没再看。
小哲跟小森提出先送云岁晚回学校,被她以自己还有兼职拒绝了。
“那行,你自己小心。明天舟哥在家休息,我们也能跟着沾光。不过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保不齐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小哲叮嘱她。
“我知道了。”
很快就剩下云岁晚。
她撒谎了。
今晚没有兼职。
才刚七点,夜幕还不曾降临。
天边是灿烂晚霞,火红火红的。
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街边的商店时不时传来音乐声,路过的行人有的在交谈,有的在大笑……这世界热闹极了。
但这份热闹,好像不属于她。
云岁晚站在路口,等红灯,过马路。
可红绿灯不断交替,她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行人匆匆,没人有心思注意毫不起眼的她。
天黑了。
一阵冷风吹过,吹落漫天树叶。
其中一片摇摇摆摆,恰好落在云岁晚面前。
她下意识伸手接住。
盯着掌心的枯叶,看着看着,忽然泪流满面。
便利店。
云岁晚进去买了几罐啤酒,出来后坐在店外的长凳上。
她第一次喝酒。
苦涩又古怪的,说不出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开。
但后味,会有麦芽的甜。
不算难喝。
奶奶走了,她还弄丢了奶奶给自己的古钱。
就好像,这世界残忍的要把奶奶从她的世界剥离。
以至于,唯一的念想也再也找不到。
云岁晚喝光了啤酒。
她想自己应该是醉了,但头脑却异常清醒。
还记得怎么回学校,怎么回宿舍,怎么走直线。
室友还没睡。
云岁晚推门进去,酒味立刻弥漫开。
“一股酒臭味,难闻死了。”
“可不是。”
“啧,之前是夜不归宿,现在是喝的醉醺醺回来。下次该不会是要发酒疯吧?”
三个人一唱一和的挤兑着云岁晚。
她没搭理。
拿了毛巾牙刷去洗漱。
洗漱完,爬到床上躺着。
感觉酒劲这会儿忽然上涌。
脑袋仿佛在被一把重锤一下下的捶打。
难受的厉害。
但这种难受,反而让云岁晚感到舒服,感到开心。
说到底,她还是在自责。
把云奶奶的死亡,归咎到自己身上。
所以痛对她来说,是惩罚,是心甘情愿,甚至是渴求。
第二天一早有课。
云岁晚起晚了。
王梓琳她们三个明明跟云岁晚一个寝室,却没叫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云岁晚成了宿舍被孤立的存在。
她本人倒是不在意。
第一次迟到,云岁晚很懊恼。
匆匆洗漱完,赶到教室,从后门悄悄进去。
讲台上的讲授很喜欢云岁晚,她聪明好学,每次上课都很认真。
所以哪怕偶尔一次迟到,教授也只会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这样。
下课后,云岁晚主动跟教授道歉,并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迟到。
她喜欢学习,也尊重所有认真教学的老师。
“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你们辅导员说。”
“我会的,谢谢教授。”
向来严肃的中年女教授和蔼的笑笑,轻轻拍了拍云岁晚的肩膀。
离开了。
“嘁,有些人可真是会讨巧卖乖。”
“可不就是。”
云岁晚转身,像是没听到王梓琳、陈珍珍的挖苦讽刺,面色平静的从她们身边走过。
“清高什么呀,明明都不要脸的被包养了。”
“就是。跟她一个宿舍真倒霉,可别搞一身病回来恶心我们。”
下午没课,云岁晚在宿舍睡了一下午。
晚上有兼职。
在酒吧门口发传单。
时薪三十。
但要穿玩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