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句话不说,面上透露着卑微怯懦,身子却牢记着自己的任务,看好苏晓。
为难他们解决不了问题,苏晓回过头,透过小太监们肩膀的空隙,朝历修远看去。
他在往这边看,苏晓只冷冷的盯着他,眼神中带着凝视和威压。
历修远内心空洞一瞬,苏晓投来的目光,彷如一匹即将成年的雄性幼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是天子,自然不会怕。
她翻不了天,不过一个简单的要求,允她便是。
历修远看向不远处的曹莽,曹莽会意,走到小太监的包围圈旁,悠然地拉开一处缺口,为苏晓开出路来。
没有曹公公的授意,他们不敢跟上前,两位娘娘也愈走愈远。
曹公公说: “不必跟了,都做自己的差事去。”
说罢,小太监们散开,曹莽也回到了历修远身侧。
苏晓回行宫前,留了心眼,她让跟随宛妃的宫女们灭了烛火,在黑夜里观察着宴席上的人。
曹公公未跟历修远耳语,倒是那个少女不老实。
苏晓走后,少女来到陶皇后身前,同帝后二人聊了许久。
她大概猜到了几分,接下来也没必要再看了。
搀着宛妃,她径直回到了行宫,今夜不安全,她将宛妃留在了自己屋里。
宛妃若是真心实意帮她,那陶皇后务必会对宛妃出手,不论是否在今夜。
还有一个人今夜也甚为奇怪,兰妃。
苏晓回顾着筵席发生的事,入座后,宛妃因着小太监的缘故,同她隔着距离,但亲近的心却近在咫尺。
兰妃自入宴后,便不见踪影,苏晓回忆半晌,脑海中确实没有兰妃的影子。
苏晓暗叹,祈祷今夜无事发生,一切都只是她过度揣测。
宫女们为宛妃梳洗,换上干净的亵衣后,便按照苏晓的要求,灭了红烛,退出了房门。
宛妃睡得香甜,她身旁的苏晓衣冠整齐,裹着被衾,丝毫不敢睡去。
三更。
四更。
五更。
天明。
微光透过床头低矮的窗户,照在苏晓二人身上,她耷拉着沉重的眼睑,疲惫得不行。
昨夜风平浪静,苏晓松了一口气,她就着初晓的暖阳,阖上眼安心地睡去。
*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待她转醒过来,已是薄暮。
恍惚间,她以为她只歇下了一刻钟。
直到看见,宛妃妆面精致地坐落于桦木桌前,手中握住龟甲。
她沙哑着嗓音问: “现在什么时辰?”
宛妃正觑着卦象出神,闻言,她下意识回头,看向苏晓道: “你总算醒了,现在是酉时了。”
苏晓撑着床榻起身,懒洋洋问: “你在做什么?”
她走到桦木桌前坐下,宛妃早早的将茶水递到她身前: “我在卜卦。”
苏晓打着哈欠接过茶水饮下,方宛雅会卜卦,这她倒是忘了。
“求的什么?”她的双眼紧盯着桌上的铜钱,龟卜这事她仍觉得稀奇。
宛妃说: “我求的是,跟着你能不能逃出宫去。”
“那卦象怎么说?”苏晓对宛妃的执著,已经见怪不怪了。
“卦象说,我出不去,但你能。”
宛妃眸光微闪,好奇地看向苏晓: “在潜邸时,我为你卜了一卦,那时卦象便告诉我,你不是这的人,你从一个广阔无边,无拘无束的地方来。”
苏晓心里一顿,这都能卜到?
说着,宛妃眸色黯淡下去,似充满了疑惑: “凉朝广阔无边?我不知道,可能宛雅目光短浅。无拘无束,宛雅更不明白,你是首相嫡女,却受尽凌-辱,身上全然没有嫡女的做派。”
苏晓抿唇,浅笑道: “你对我真够了解的?我想知道,你怎么会想到为我卜卦?”
听到这,苏晓不再怀疑宛妃别有用心。
“不单是你,凡是认识的人我都卜过卦。”
她还挺实诚,见此,苏晓也真诚地说: “我没办法带你走,真的。”
宛妃颔首,情绪低落道: “我知道,但我不服,我不认。”
人人都身不由己,苏晓心想。
空气安静下来,似有阴云飘过,苏晓讪讪站起身,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宛妃。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见她要走,宛妃启唇道。
讲故事?人人都喜欢讲故事,偏她的故事难以同人讲。
苏晓: “好,你说。”
“我与烟雨阁的姐妹们不同,却也相同。同的是,大家都是孤女,不同的是,我成为清妓,是有人刻意安排。”
“是谁?”
宛妃继续说道: “我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