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兵戈擂鼓声越来越近,刘将军沉声说,“传令下去,扩大防守。再派一小队去,不必刻意隐藏行迹,需略交上手,一确定位置,二探其虚实。”
“裴浩。”
“在。”
“你来安排防守。”
“是。”
“楚越,你速速去准备火石,铁索和投石机。”
“是,将军。”
前去侦察的士兵正好此时回来:“将军,突厥要横渡江面,此时正驻扎于背丘处。看营帐推算,人数约是一万。”
“人数倒不算多,只是突厥善陆战,若让他们顺利渡江,我们未必有胜算,到时我们虽在我们占据高处,占了俯战之势,却也怕突厥在山底山腰围困。”
听得侦查兵的回禀,刘将军迅速分析起局势,所谓胜算,也不过百般筹谋。
“将军,既然他们敢来,咱们就给突厥来个瓮中捉鳖,他们若能围困,我们也能。”
敌军当前,第一次上战场的楚越表现的十分冷静,她脑海里快速思索着退敌之策。
“郡主,你想怎么做?”
刘将军虽对女子从军难以接受,却也对楚越的出言表现出重视。
上了战场,谁能杀敌就是英雄,危急关头,谁管她是男是女。
“先苦后甜,甜够了,就该给他的致命一击。”
楚越说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不错,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对于楚越的提议,刘将军很是赞同。
“既如此,立刻点兵!”
一番派兵布阵后,军营里的空气弥漫着无数尘埃,将士们也充满了血性。
面对突厥的夜袭,刘将军镇定指挥,他一方面让人在嘉陵江两岸岩石上凿孔,系上三条铁锁横截江面,以阻挡突厥军队顺流而下。
另一方面,又让人在岸边修建了很多抛石机和火石头,准备瓮中捉鳖。
万事俱备,只等突厥人前来送死。
之前瓦楞之战得胜之后,突厥首领这次他趁夜率领水军继续东下,大小战船铺满了整个江面,威风凛凛。
受野利毛寿调遣的呼延灼此时就站在突厥首领的身边,他状似不经意地夸赞道:“大王果然神勇,依靠水战,定能大获全胜”。
呼延灼,与是一奶同胞的兄弟,脾气秉性极其相似。
就连长相也是十分的相似。
但呼延灼是要比呼延庆还要难缠的存在。
此次来到突厥,他有任务在身。
突厥首领听后,不自觉的有些飘飘然。
半个时辰之后,突厥的先锋部队便进入了刘将军精心设计的陷阱。
一场瓮中锤鳖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看到突厥前来,刘将军先派了小股部队不断袭扰,并且故意战败。
此刻突厥首领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命人不断追击。
当到突厥前锋到达峡口的时候,才发现了横亘在江面上的铁索,以及两岸无数的抛石机,但为时已晚。
此刻突厥向前进,有铁索阻拦,向后划,水流湍急,一时乱作一团。
楚越命令万石齐发,半个时辰后,刚刚还旌旗招展的嘉陵江面,恢复了平静。
后又是火石,木制的船只遇到明火尽数燃烧,很快就在江面连成一片火海。
及至夜半,突厥先锋三千余人,全军覆没。
……
烽火狼烟过,犹有梦闺人
星月闪烁之下,元夏王宫也是灯火通明。
野利毛寿大宴群臣,美酒佳人歌舞相伴,好不快活。
“如何,突厥那边是不是已经行船上了嘉陵江?”
虽身在享乐,野利毛寿却还惦记着“盟友”。
突厥受西楚制衡多年,早就心有不服,后来鲜卑和元夏先后与西楚对战建国,突厥难免心生动摇与艳羡。
那夜突厥首领派人前来,表明了结盟友好之意,他当时欣然接受,心里却打得是其他的算盘。
“回大王,已经上了嘉陵江,就是不知能否成功。”
侍臣替野利毛寿斟了一爵酒,语气恭敬愉悦。
明明突厥不善水战,却还是听从了呼延将军的建议采取此策。
突厥首领的信心是好的,只是不知结果如何。
无论是成还是败,这对他们元夏都是有利无弊的。
“成不成的都看天意和突厥首领的能力,咱们坐观其变即可。”
野利毛寿爽朗大笑,歌舞声也愈发繁盛,宴会趋近高潮。
人人推杯换盏,意兴阑珊。
至于突厥和西楚的战事,他们且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