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潼,怎么会突然受惊了呢?”
父子二人一路赶来,长乐宫的宫人个个敛声屏气,楚云轩径直走到张皇后跟前,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启禀陛下,方才一出殿门,不知哪里飞来一群乌鸦,直奔皇后殿下和郡主,幸而穆羽将军及时赶到,驱走了乌鸦。”
服侍张皇后的宫人跪地回禀,陛下对皇后殿下的爱重有目共睹,他们生怕受楚云轩的怪罪。
“乌鸦,宫禁之地怎会有乌鸦?”楚云轩拧着眉,宫人们的头低的更低了。
“陛下,臣妾无事,天气回暖,鸟兽苏醒也是常事。”
见楚云轩面有怒色,张皇后赶紧出声替宫人们解围,“况且穆羽方才来接禾瑶回去,驱走了那些乌鸦,臣妾没事。”
“多谢穆羽将军。”
太子楚天佑虽心里挂念着母亲,但时刻不忘礼数,他对穆羽拱手致礼。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却惹得楚云轩不悦,堂堂国朝太子给臣子致礼,天下哪有这样的规矩。
察觉到楚云轩的目光,穆羽赶紧抬手出声,她只一个抬手就扶起了致礼的楚天佑,“太子殿下折煞微臣了,微臣怎么敢当。”
她可不想平白受楚云轩的猜疑。
“穆羽,你这次做的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楚云轩的面色稍有缓和,目光移到穆羽身上。
今日穆羽未着戎装,反而一身女子常服,她身形颀长,银缕衣勾勒出窈窕的体形,一条宝蓝色的腰带蓦地使静物都活跃起来。
动静相衬,分外佳人。
而在楚云轩眼里,穆羽周身的气质倒与一位故人不谋而合。
“陛下,都是臣女的错,要不是臣女在场,断然不会引来这么多的乌鸦。”
眼见自己几乎成了透明人,楚越赶紧跪地请罪,而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让楚云轩和楚天佑面面相觑。
唯有略微知情的张皇后与张禾瑶面色古怪,她为何要自己站出来?
“楚越,你说是你的错,你错从何来啊?”
楚云轩声音冰冷,他倒想看看这个他亲封的嘉成郡主在耍什么把戏。
“陛下且看臣女额间,不知怎么长出这个东西,就连臣女身上也有,臣女恐觉其不祥,不想今日真的连累了皇后殿下与二小姐,臣女罪该万死!”
楚越跪在地上连连告罪,说出的话却让楚云轩听不懂。
“你抬起头来。”
在楚云轩的命令下,楚越缓缓抬起头来,额间的鬼车花钿没来由地叫楚云轩心生惊惧。
是鬼车吗?
楚天佑注意到自己父王细微的反应,一个额间花钿而已,父王为何面露惊色。
莫不是又与鬼神之说有关?
“楚越,你可知你额间的是什么?”
“启禀陛下,臣女不知。”楚越连连摇头。
“寡人告诉你,你额间的是鬼车,乃是不祥之鸟。”
楚云轩出声替其他人解了疑惑,楚越更是吓得瘫坐在地。
“陛下,臣女,臣女怎么会……”
楚越有些语不成句,看样子是吓得狠了。
“你说你身上也有,此话当真?”楚云轩继续发问。
“当真,当真,皇后殿下与二小姐方才见过。”
“梓潼,楚越说的可是实情?”楚云轩转头去问张皇后,张皇后点了点头,“陛下,嘉成郡主说的尽是实情。”
张皇后本意是想替楚越隐瞒,她的这位陛下笃信鬼神之说,若让陛下知道楚越身负不祥,那她的余生都不会好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楚越自己捅破了此事,张皇后满心的不解。
张禾瑶与穆羽倒是心中了然,说起来她们也算是这位郡主的“同盟”,只不过楚越不知道罢了。
“楚越,你先回府静心几日,此事需从长计议。”
果然,楚云轩起了疑心,他让楚越先回府静心,之后请承文占卜,若楚越真的不祥,那和亲一事就必须重新计较。
“臣女遵旨。”
在楚云轩充满威严怀疑的目光下,楚越行礼告退。
就在楚越回府的当晚,长乐宫的一处凉亭无故坍塌,幸而此处无人值守,才没有伤亡。
但长乐宫池里的鲤鱼也一夜之间死亡,它们翻在水面上,看着触目惊心。
然而长乐宫的怪事刚过去三天,楚家府邸举家得了怪病,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除了回门省亲的大夫人,无一人幸免。
这下本来还心存疑虑的楚云轩立即十分确信楚越额间的鬼车不祥,他赶紧召承文将军进宫占卜,以解心忧。
承文将军向来很会体察楚云轩的心意,是以他的占卜结果便是楚越身负不祥。
也是这一夜,一道身影跪在了太和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