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绕过九曲水廊时,张皇后突然停下看了楚越半晌,然后朝她道,“楚越,你今日的妆面似乎不太一样,额间的花钿看着不是寻常花卉,本宫一时竟看不出来,倒是别致。”
楚越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额间的花钿,她此时几乎浑身素白,唯独额间的“花钿”鲜红异常。
正如张皇后所言,不是寻常花卉,倒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飞禽,细细看去,飞禽似有九头。
她屈膝道,“回皇后殿下,臣女额间的不是花钿。”
“哦?不是花钿?”张禾瑶也起了兴致,开研究起楚越额间的“花钿”。
而几个动作之间,张禾瑶还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也没太过在意,哪个女眷身上不染香呢。
“这花钿突然出现在额间,臣女不知是什么,而且怎么洗都洗不掉。”
说起额间的花钿,楚越是一脸疑惑不解。
“长姐,我记得嘉成郡主一向不爱往额间涂饰花钿,也就是宫宴需要大妆,嘉成郡主才涂饰一二。”
听得张禾瑶如此说,楚越不禁心中纳罕,她为何平白地替她说话?
“是,本宫也记得是这样。”
“皇后殿下和二小姐好记性,臣女确实不爱这些,又何况还在孝期,臣女怎有心思描饰,额间的这个东西出现的奇怪,臣女也不知是福是祸。”
楚越说完这句话,脸色变的颇为神秘,她看了看四下侍立的宫人,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又说道,“而且臣女身上也长出一个和这个一样的图案。”
听完楚越的话,张皇后姐妹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种事实在是蹊跷。
“皇后殿下和二小姐若是不信,尽可入殿查验一番。”
从张皇后和张禾瑶的面目表情来看,楚越知道她们不是很相信这件事,若不让她们亲眼所见,戏又怎么能唱的下去呢。
“此事臣女不敢声张,怕有什么不妥。”
楚越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张皇后心里也就泛起了嘀咕。
思来想去,她决定一睹究竟。
“你们都在外面守着,任何人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擅入。”
“是,皇后殿下。”
屏退了宫人,张皇后带着张禾瑶与楚越进了长乐宫,张禾瑶一进殿门便放下了帷幔。
楚越自然也半褪了衣衫,正好露出左侧肩颈下方的图案,和她额间“花钿”的形状十分相似。
“这是?”张皇后看了半晌,只见楚越白皙的肩颈下一个振翅欲飞的禽鸟栩栩如生,红得异常刺眼。
“长姐,我怎么觉得像鬼车啊!”张禾瑶也看了半晌,到底和穆羽读了不少奇书,她越看越觉得楚越身上的是传说中的鬼车鸟。
“鬼车?”楚越的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鬼车可是大不祥之兆!
根据《岭表录异》记载:“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岭外尤多。爱入人家烁人魂气。或云九首,曾为大啮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
“嘉兴郡主,我也只是猜测,兴许不是呢。”
见楚越面带惧色,张禾瑶一边说着一边替楚越拢好了衣衫,张皇后也出声安慰,“楚越,你先别害怕,此事你也先别声张。”
“皇后殿下,我,我怕……”楚越一副受到惊吓的楚楚可怜模样,可谁会知道,她额间和身上的图案就是她自己刺上去的。
“莫怕,禾瑶,今日你陪楚越回去吧。”
“好,长姐,此事就交给我吧。”
二人又对楚越安慰了一番,紧接着她们便出了长乐宫。
然而她们刚走出殿门,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群乌鸦,直奔她们而去,霎时就乱作一团。
另一边宽阔庄严的北辰殿中。正堂金石砖铺地,中有正红色羊绒毯,排铺至赤金蟠龙宝座。
王座之上,坐着的自然是九州之主楚云轩。
而大殿正中央,楚天佑身着深红色绣蟒朝服笔直地站着,他敛衽下拜。
“儿臣给父王请安。”
“起来吧。”
“谢父王。”
“天佑,内史贪污之事你处理的不错。”楚云轩面带笑意,似乎是忘却了之前父子之间的不愉快。
楚天佑作揖道:“儿臣幼承庭训,一言一行皆是父王和杨太傅所教,自是不敢居功。况且太傅所做更多,儿臣跟着太傅学到了不少。”
“哦?”楚云轩挑眉,饶有兴味道:“看来天佑跟着学习杨爱卿颇有进益啊。”
“回父王。”
楚天佑又上前一步:“儿臣之前听闻,荆州太守万宝躺欺压百姓,苛扣朝廷分拨下来的善款,并与当地乡绅勾结牟取暴利,儿臣已经将其缉拿回京。另外善款份分拨等一应事宜也已经安排完毕,请父王放心。”
楚云轩似乎有些不悦,他的这个太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