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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十五不嫁,便使长吏配之,多么荒唐可笑的律法。
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一场无端的猜忌既葬送了先生的雄心壮志,也为天子女子又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是不是为了王权,便可以放弃一切,甚至至亲挚友良心都可以丢弃了呢?
思绪回旋,一片阴影里,苏珏抬头直视着李书珩,“所谓旁观者清,主帅虽然当局,却也不迷,您比谁都清楚,于陛下来说,冀州之地,冀州之人,如芒在背。”
苏珏这话说的直白且正中要害,李书珩危险的眯起眼睛,眼神中射出不自觉地狠厉,这个苏珏到底意欲何为?
“苏先生,有些话,你不该说!”
向来举止温润端方的李书珩此刻却对苏珏起了杀机,他一把扫过酒杯,腰间的佩剑呼之欲出。
那酒杯摔在地上,几乎碎落成泥。
“主帅,怎么了?”
帐外的陆羽听得帐内的动静,急忙开口问询。
“无事。”李书珩语气淡然,目光依旧钉在苏珏身上。
“那主帅有事叫我。”
“主帅,您比我更清楚这话到底该不该说。”
苏珏一片坦然,眼角余光扫过李书珩即将出刃的佩剑,一丝恐惧慌乱也无。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便是那个搅动风云的始作俑者。
若是绵延几千年的国祚由他而起,倒也不错。
“苏先生,祸从口出。”
李书珩的语气显然是在压抑着情绪,他指下按着的琴弦断裂,双双划破二人的指掌。
苏珏毫不在意地将血珠涂抹于唇上,然后再次平静开口,“主帅,有些事,王府还是要早做准备,苏某不才,愿为王府效劳。”
“苏先生要我王府准备什么?你又效劳什么?”李书珩反问。
“主帅,良弓藏,飞鸟尽;狡兔死,走狗烹,终有一天陛下眼里会容不下九州诸侯,到时陛下会拿谁开刀呢?”
“苏先生倒是看得透彻。”李书珩冷哼一声,仍由苏珏说下去。
“对陛下来说,有些旧人旧事会让他如鲠在喉,既如此,何必等到图穷匕见,岂不是为时已晚?”
“那苏先生觉得该如何呢?”
“主帅,不是我应该如何,是您和王爷应该如何。”苏珏摇了摇头,并不满意李书珩的回答。
“本帅只一句,君子九思,言当思忠。履正奉公,乃是臣子之节。”
“主帅,忠臣不和,和臣不忠,一味地退让可不会真的明哲保身。”
二人你来我往,话说三分,几乎是针锋相对。
而见李书珩迟迟不露心声,苏珏决定下一剂猛药。
“苏先生,本帅倒有些好奇,你为何要千里迢迢地到我冀州,又心甘情愿地随军出征。”
话至此处,李书珩蓦然收回方才的一身凌厉,既是“朋友”,何须咄咄逼人。
“我是为了主帅你啊,当年梁州一见,我对主帅甚是倾心……”
苏珏语气轻挑,说着半真半假地玩笑,手刚要碰上李书珩的唇,却被李书珩的动作拦下。
“苏先生,莫要逾矩。”
“其实,苏某只是为了荣华富贵罢了,若他日王爷,或是您登临天下,苏某就是最大的功臣,这笔买卖怎么都不亏!”
既然决定做那搅弄风云的手中,苏珏索性全盘托出,他不信他们李家真的没有问鼎天下之心。
或许现在没有,可若将来被逼到绝境,只会反扑地更加猛烈。
“荒谬!!!”
这一次,李书珩下了狠劲,他一把将苏珏逼至角落,手下就是苏珏纤细的脖颈,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主帅!!”
“陆羽,无事。”
陆羽在帐外顿了顿,最终没有进去。
他相信主帅,就算有什么事,也不是他该过问的。
“呃……”
苏珏的后背磕到木桩上,那声痛呼被他吞进喉咙,脸上努力扯出一丝笑容。
“何为荒谬?主帅您扪心自问,当今陛下当真圣明仁德吗?冀州真的风平浪静安然无恙吗?”
苏珏的一字一句都从喉咙里压抑而出,落入李书珩的耳中却是振聋发聩。
是啊,他说的没错。
陛下信奉长生,任人行事皆是不明,酷吏重刑之下天灾人祸不断,冀州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从前至今种种,几乎都是冲着他李家而来。
一个旁人都看得如此清楚,更何况他们。
“天下从不是一人之天下,他楚云轩不也是乱臣贼子吗!”
“这皇帝他做得,你和王爷就做不得吗?”
“难道你们李家想让人赶尽杀绝吗?”
苏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