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瑄哑然失笑,一看就知道她太累了,先替她解开凤冠,又抱她在怀里,让她平躺。纪瑄则轻手揉捏着她的脖颈,“筝儿,这样歪头睡,当心落枕。”
纪筝睡眼朦胧,烛光照影中,愈显迷离动人。
“困。”
越来越困,困到醒不过来。
“合卺酒还喝吗?”
纪筝在他怀里挪了挪,让姿势更舒服。“不喝,困。”
纪瑄:“好。”
一个字,语气宠溺过了头。他毫不介意纪筝私自去了团扇,又不喝合卺酒的任性。尽管这在风俗里是不好的兆头,但是他不放在心上。只要他和纪筝还在一起就好……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有纪筝了。
纪筝半梦半醒间。
温柔的亲吻压上来,好像带着某种虔诚,仿佛她是他全部的救赎。
“二哥。”
温柔的吻,便转向激烈。
纪筝不由喘息困难,拿手抵住对方的胸前。
纪筝不耐地睁开眼,目光斜了斜,看见桌上的红烛,和根本没用过的合卺酒,酒壶反射出冷冷的光。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比酒壶的光还冷。
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
她说不出来,心底那种抗拒。从何而来。
但在纪瑄想更进一步时,纪筝果断地拦住他的手。
“我累了。”
纪瑄冷静了好久,才低声道:“好,筝儿。”
吹灯后,一夜同床异梦。
次日晨起敬茶。
不赶巧,下起大雨。纪筝在等丫鬟去取雨伞来,停在阶前,远眺院中绿景。
下意识地,她伸出手,去接那雨水。
凉凉的,好安心。
“筝儿。”纪瑄略带薄怒的声音传来,压下了她接雨水的手,“当心着凉。”
他责备丫鬟取伞太慢,眸中冷情之至。除了纪筝,在这个世界,他谁都不在乎。
纪筝握拳,手心的雨水,慢慢干涸。
“走吧。”
说是敬茶。但纪筝嫁给了自己的义兄,没有公婆需要侍奉。高堂长辈,仍是亲爹纪相,日子非常舒服。敬茶只是过礼,纪相心疼她还来不及,马上让赐座上她爱吃的茶点,怎么可能给她委屈受?
左右都掩嘴调笑,说小姐这个亲,是结对了。
纪筝疏离在外。
纪瑄执她的手,掌心有薄汗,“筝儿。不舒服吗?”
纪筝抽出自己的手,假装要拿茶水。
“没有。”
她清冷的目光,遥遥落在房檐下成线的雨水。
雨,越来越大了。
回房的路上,草丛里突然蹿出条青蛇来。差点扑到纪筝脚上。
纪瑄眼疾手快,一脚踩住其七寸。眸光比寒冰更甚。
等家丁们匆匆赶到,手忙脚乱捕蛇,纪瑄才冷冷道:“碾碎。”
家丁们唯唯诺诺,后背发毛。
真是又冷情又绝情啊。
转头面对纪筝,纪瑄极致温柔,“筝儿,没吓到吧。”
不料纪筝躲开他的怀抱,“没事。”可纪筝还是忍不住去看那条青蛇。
雨……蛇……
暮来朝去。日月不居。
雨水不停。纪筝也总是遇到蛇类想来亲近,但蛇总是还没近纪筝的身,就被二哥叫人打死了。
纪筝睡着的时候越来越多。
纪府,好像在少人。
她看不到爹爹,二哥说是爹爹事务繁忙;三哥也不见了,二哥说是送去军营强身健体了。
“那大哥呢?”
纪筝问起这个,纪瑄似乎难以回答,顿了顿,“打完仗会回来的。”
大哥黎徜柏是回来了。
但是是以纪筝万万没想到的方式。
自从纪筝成婚后,素来爱在家中的黎徜柏,变得不着家,经常呆在练兵场过夜。好像纪府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一回府,他整个人就变得很压抑。
他回府那日。
风狂雨横。
纪筝在廊下睡着了,梦见一片大火,脖子上都渗出冷汗。无意识地揪紧了午睡的薄毯。
更炽热的温软,覆在了纪筝的嘴唇间。纪筝努力推开。热,太热了,但怎么都避不开。
纪瑄,我不要。
纪筝有点生气了,但她陷在噩梦里,清醒地做梦,想开口,偏生发不出声,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如火的亲吻。
电闪雷鸣,亲吻却充满势在必得的侵略性。
纪筝挣扎良久,勉强能睁开一点眼睛,却如遭雷击。
她赶快闭上眼,装作没醒。
怎会!
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