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字下面。
光圆的石壁上,刻满了文字,密密麻麻让人眼花缭乱。
【卿回卿回卿回卿回卿回卿回】
像个疯子。
刻下这些字的人。
周兰泽呼吸微微沉重,弯腰去摸了摸。
没错,那些刻字的凹痕里,黑色的淋漓的痕迹,是血。
风干了很多年的血。
太素:“这里,是个祭品坑。”
仰头看去,四周垒满白骨,若是再倒下,随时可以把他俩淹没在深坑里。再也无法会。
而那些骨架,不分年龄,连婴儿的都有。
拿这么多人献祭。
这人……疯了吧。
周兰泽咋舌。
他眼睛尖,在石壁底部发现不一样的字,字迹扭曲漂移,应当是刻下时,那人自己都绝望,失去了气力。
【卿卿回来啊】
那刻字里蕴藏强烈的执念,如有实质。
在周兰泽的感知里,这种有实质的执念,已经与恶念无异。
纵是周兰泽这种从小与尸|物、妖怪、降头等诡术为伴的,都感到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舒服。
“以前在这的,他|奶|奶的该是个什么级别的疯子啊。”
周兰泽骂了出来。
良久,周兰泽叹息着摇摇头,向太素提议换个藏身处。
太素也是同样不祥的感觉。
他背起镇魂棺,驱着徒弟盗青的尸|体,骨殖鸟停在镇魂棺的贴金祥云上,黑炁腾空而起,一行跃出洞天,穿越飞流直下的瀑布。
骨殖鸟还在叫。
“大坏蛋。”
“大坏蛋纪筝。”
骨殖鸟的鸣叫,被淹没在哗哗作响的瀑布声里。
……
地府,阴差办。
纪筝略带惆怅地看着手里的酆都冥灯。
灯芯彼岸花,花瓣亮了三瓣,再亮三瓣,就能完全点亮了。
她在判官处查阅完自己的业绩。
准备打道回府,再多收几个魂。
刚走到泰山之门边,就被一只爪子给捞了回去。
纪筝低头一看,是阴差穿山甲老川。
老川拉着她躲在假山里,隐蔽不说,老川还用细长的吻雕琢着地面,圈画出个隔绝外界的阵法,才算放心。
纪筝看这架势,知道是有要事要讲了。
老川布完阵法,“你业绩实打实的了。”
纪筝不语。
老川叹气,“一手消息,下回轮岗,你又变动了。”
纪筝不是很想听下去了。
“本来是地狱看守,值日到场点个卯,轻松岗。”
纪筝:“本来?”
“但是,你偏生制服了个邪术师。还替凡人解降救了一条命。上峰看你长于此道,说你连番屡立大功,实力过人,轮岗是屈才了。”
纪筝咂摸着,这个“上峰”,给她戴高帽?
听着不像是阎王。她估摸着自己又被哪个中层给坑了。
但抓不着那人的尾巴。
没办法,她资历浅,人微言轻啊。
她消息又不灵通,全靠和老川这个“万事通”的交情。
要不然,在地府这样的地方摸爬滚打,纪筝那真是铡刀落到脖子上,才知道死期呢。
纪筝:“不轮岗,那我作甚?”
老川化作人形,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纪筝的肩。目光里有种送别的沉重。
“调你去妖异岗。”
纪筝微笑:这是嫌她死得不够快。
好歹毒的上峰。
怪不得老川一副提前替她送葬的悲壮表情。
老川又说了些宽慰之言,什么多劳多得,高风险高回报,若是在妖异岗表现优异,那就有大大的机会提前转正。
以后定岗的目标方向,上峰也会找她面对面详谈。
对于以后要定岗做什么,她会有更大的选择权。
而那些兢兢业业苟到转正的阴差,就是纯基层,定岗去哪,全听安排,没有自由可言的。
纪筝继续微笑。
老川应该搞个副差当当,画大饼挺合适的。
老川见她不喜不悲,也没怨言,以为是吓傻了。愈发孜孜不倦地劝。
什么年轻人要韬光养晦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啦。
再坚持几日奉使勾魂岗,就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再去啃妖异岗这根硬骨头。
毕竟这都是上头暗流涌动,正式公文令还没下来。
在这之前,纪筝提前知道消息,还有时间勤修炼,多收魂,让那伽多吃鬼技,来作好充足的准备。
纪筝一一听过,她捕捉到了最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