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您嫂子理应排在后面。”
许云容凉凉地望了季清妍一眼,冷冷道:“你说的宫中旧礼是什么时候的,前朝?我朝从未用过,新春酒宴,后宫以太后、皇后为尊,那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人自然也应坐在最显要的位置,你才来了几天,班门弄斧。”
许云容轻蔑地看了季清妍一眼,转身欲走。
季清妍却仍不死心,又争辩道:“这个位次是问过太后的,皇后有什么异议,去和太后说!”
“本宫说与不说,轮不到你来多嘴,倒是你,一个小小的宫令,跑这里来指手划脚,目无尊卑,你该自称‘奴婢’,去敬事房领二十大板,免得不长记性。”
季清妍被堵得无话可说,脸涨得通红。
她本意是羞辱一下许云容,再激怒她,去找太后理论,那样无论结果如何,都只能是让太后更加不喜许云容。
却不想许云容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直接就改了。
自己还被鄙视加打板子,虽说敬事房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会真打,但这已经让她颜面扫地了。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季清妍气得差点吐血。
炮竹声声中,除夕夜到了。
许云容和霍昀陪着周太后在重华宫守岁,也无非吃吃喝喝,说说家常。
许云容性子冷清,丁如秀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单靠霍昀气氛也起不来。
太后便又开始了每年的戏目,抱怨冷清,抱怨抱不上孙子,催促霍昀纳妃。
霍昀耳朵也听出茧子了,只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许云容撑到子时,已是困倦得不行。
正睁不开眼时,霍昀却不知从哪变出个红包,拆开一看,竟是一叠银票,目测有好几千两。
心里不由乐开了花,虽说宫里吃喝不愁,皇帝宠爱,也不用她打点什么,但谁不喜欢银子呢!
第二日正旦,霍昀先是到祖庙祭告,又到重华殿接受百官朝贺,之后便是到内宫向太后叩头,受皇后嫔妃的礼,当然只有许云容和丁如秀两个人。
接着便是到飞山园宴饮听戏。
那飞山园已吹打起细乐,先唱的是《早春朝贺》,之后便是太后喜欢听的《福禄天长》、《五谷丰登》等等。
许云容并不喜欢看戏,只偶尔扫一眼台上,照顾一下太后,然后便是与嫂子齐氏说话。
虽说贵为皇后,但许云容也也甚少有机会见到家人,尤其是父兄,今年祖母也因为年老行动不便未能进宫,只齐氏带了女儿兰姐儿来。
兰姐儿已有五岁,穿着桃红小祅蓝色裙子,头上绑着红结,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
许云容怜爱地将她抱在怀里,一小块一小块的喂她苹果吃。
成安侯夫人曾氏坐在周太后一侧,见女儿周宝妍侍立在旁,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起初她认为霍昀风华正茂,又英明有为,是个明主,皇后又久久无子,便想女儿能进宫搏个位分,也是贪图皇家富贵,拉带成安侯府的意思。
不想霍昀对皇后如此专情,连太后也劝不动,女儿进宫每日只是守着老太婆,根本无出头之日,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便心生悔意,想着还是出宫寻个门当户对的罢了。
想到这里,曾氏忍不住说道:“太后,让宝妍陪我坐会儿吧,我也是许久未见她了。”
周太后从戏中回神,转头看了看周宝妍,便也笑道:“是哀家忘记了,宝妍快去陪陪你娘。”
周宝妍早站得不耐烦,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谢过太后,就要坐到曾氏身边。
季清妍却笑道:“曾夫人,太后娘娘是真疼宝妍姑娘,平日里在昭明宫,不管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都紧着宝妍姑娘,更舍不得宝妍姑娘受累,今日过节,就更是了。”
周宝妍听了,不由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曾氏也笑道:“侄女随姑,太后可就宝妍这一个亲侄女呢!”
许云容在一旁听了,不由暗笑。
夜里回到玉华宫,躺在床上,便当笑话讲给霍昀听,又道:“你的好表妹快撑不下去了,要当逃兵了。”
霍昀道:“你以为呢,要不是那姓季的插一脚,她早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