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温度有些低,马路边清洁工清扫落叶的声音比汽车行驶的声音还要明显。
温蕊便服披上薄外套,她的衣服都是几年前的旧款式,牛仔裤被洗得发白,上衣因为不常穿的原因中间还有一条折痕,头发扎成马尾,忽略掉压在她身上的巨大的提琴盒,那么她的装扮从头到脚都写着“清贫”两个字。
还是周译霖亲自开车来接她,等她上车,周译霖在前排递过早餐,单手打转盘掉头,温蕊道谢接过,一杯温豆浆和还冒着热气的菜包。
这么市井气息的早餐让温蕊偷瞄他,却被正在看后视镜的周译霖当场抓获,周译霖这次没有任何的伪装,装扮得也没有平时精致,应该也是刚从床上爬起,身上还带着一种松懈感,平时看起来有些凌厉的五官也较为柔和。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在我家楼下的早餐摊给你买了点。”周译霖时不时抽一点眼神看后视镜,女孩靠在窗边,清纯又乖巧,但她投来的眼神却不似外表,周译霖在看她第一眼就像看到了一张有韧性的白纸。
温蕊插进吸管,顺嘴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Maddy姐呢?”
“我过两天就要进组了,Maddy在忙着帮我准备进组的事情,我想着这两天反正也没事干,就先学一点。”
“哦。”她的话外音就是在问周译霖怎么那么有空。
行驶一段时间后,远远的,温蕊就能看到天娱的大标志,天娱公司建筑雄伟,十分夺人眼球,温蕊没想到周译霖会带她来总公司,但也没什么意见,安静地坐在后面细细咬着包子。
周译霖方向盘一转,车绕过正面开进地下停车库,井盖被碾过地摇摆,感应灯接连亮起,他一摆,车子漂亮地停进停车位里。
后座的门和驾驶座的门同时打开,温蕊下车后回身去拿提琴,周译霖却快她一步俯身去拿,雪白的锁骨划过温蕊的眼角,他伸手去够盒子的肩带,身上的味道瞬间将她包围,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颈肩传来一阵酥麻感,温蕊心跳骤快,昏暗暖橘的地下灯光,朦胧迷糊的界限,近在咫尺的呼吸都让她的体温快速升温。
周译霖感受不到少女的心事,刚刚的近距离他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像是无意识造成的,他拿出琴后还对她说:“早餐的垃圾也给我吧。”
他摊开的掌心黏着点稀碎的光,温蕊努力缓和悸动,把塑料袋交到他的手上:“谢谢。”
周译霖朝她笑笑,帮她背起琴,在前面带路,路过垃圾桶时顺手丢进去。
电梯三面都是镜子,门一打开就能看到他们俩人的样子,周译霖是有一副好皮囊,他是属于清冷淡颜带一点少年气息的男人,哪怕24岁了还会有一股学生气息,他的穿搭也偏向简约风格,就如同校园里清爽的学长,但是他最喜欢歪嘴笑,一歪就染上一股痞气,这种结合反而更吸引人。
两人先后转身,周译霖站在前面一点,按下23楼的案件,红数字不停攀升,金属面板模糊地照出他身后的温蕊,温蕊低头在看手机,时间有点早,梁葵妍和佟昕怡这个点还没起床,她随意翻着已经更新动态的某社交软件,她翻得很快,但是一条都没有记住,直到刷出一条“皇家圣管弦乐队五月降临港城”的消息,她才终于停住,指尖留在页面没有动作,时间太久,几个字被选中,网页弹出复制或者搜索的选择。
叮——
电梯到达23楼,温蕊抬眼看数字表,按暗手机,周译霖刚好回头看她有没有跟出来,温蕊视线下移看路,不可避免地和他交汇。
温蕊掰断视线缠绵的延伸,周译霖转回头,嘴角轻轻一勾,率先走出电梯。
时间已经悄然走到8点,温蕊跟着周译霖转过一个个转角,大部分的办公区都用玻璃隔离开,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来来去去或在办公室里忙碌,在走廊上碰到面他们也会和周译霖打招呼熟悉的寒暄几句,再投给跟在他身后的温蕊一个眼神。
拐弯太多,温蕊已经记不得路,周译霖拉开一扇大木门,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这里是个小型的音乐室,里面配备了钢琴和各种乐器,温蕊站在角落拨动架子鼓的吊镲,吊镲轻颤,她环顾四周熟悉环境的时候周译霖在挂在门板上的记录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大提琴轻轻地被搁到一边,温蕊随着动静看过去,周译霖朝她笑笑,掀开钢琴上的金丝绒布,翻开钢琴盖,温蕊也不急,坐在架子鼓后面的鼓凳上,静静地开始听周译霖的弹奏。
这是一首很清脆的钢琴曲,但是却并不欢快,反而有一种破碎感,就像是玻璃杯掉在地上炸开碎片的感觉,曲子从一开始的缓慢开始逐渐变快,低音键的加入也从一开始的一两个键慢慢的逐渐接手大部分,像是一开始的细雨逐渐变大,逐渐沉重,逐渐沉闷,最后以周译霖按下A2键的超低音结束。
“怎么样?”周译霖侧过身问,“这次专辑的主打曲。”
温蕊不懂钢琴,但是他刚刚的弹奏是悦耳的:“挺好的,但是感觉有点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