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四月的港城温度刚刚好,每到周末的晚上市区就格外热闹,除了中心的商城之外,隔壁街的清吧也是人声鼎沸。
微风拂过躁动的人群,舞台上的主唱声音沧桑低沉,音乐轻缓,一下子就拂去一天的烦闷,仔细听过去,还有小提琴的悠扬为这首曲子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清吧的高峰期过去后已经是夜里十点,温蕊在后台收拾完,把小提琴盒背起甩甩手。十点之后的这里不需要会演绎民谣抚慰人心的乐队,需要的是能令人亢奋的嗨曲。她绕过疯狂的舞池,在吧台边上找到了今天的领班。
领班拿出两张钞票递给她,温蕊数后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怎么今天少了五十块?”
领班凑近想说话,她下意识一躲,却在意识到之后又把耳朵凑过去:“最近清吧生意不景气,连爱米姐也少了五十。”
温蕊听着,朝下班后还在卡座里喝酒玩乐的爱米看去,她抓紧要从肩膀滑下的带子,爱米感受到视线也朝她看来,两人对视的第一秒,她慌忙移开视线。
领班早被喊走了,在这五光十色酒精横道的地方待太久只觉得脑袋疼。
出了工作的地方,这个点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她能听到混混朝她吹口哨的声音,也能听到出租车司机在她身边停下问她去哪里的话,但是她都没有反应,只是把手插在口袋里感受着那两张钞票带来的安全感。
陈玲如的家离市中心步行需要二十分钟,但是为了安全温蕊每次都走大路,所以到家后是十点半,陈玲如与她的丈夫早就睡觉了,她回家后的所有活动必须在这隔音不好的家里进行并且不能发出任何能够吵醒他们的声音。
轻微地转动门把手,客厅里的灯一反常态地亮着,罗子绗听到声音在沙发上回头一看,仅停留了一秒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机游戏上:“我饿了,给我煮夜宵。”
温蕊一边依靠着门边的木柜穿上拖鞋,一边瞥过墙壁上的时钟,时针缓缓往数字11的方向移去。
她先回房间把大提琴放下,脱掉外套放在床头,随后走到厨房里拿出粘腻的锅,倒水,开火。罗子绗还在沙发上激动地关心着比赛的输赢,在厨房也能听到他的喊叫:“上啊,快上!”
温蕊有些担心,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提醒他:“声音轻一点吧,等下把姑姑吵醒了。”
“切,”罗子绗白她一眼,嘟囔着,“拽什么拽。”
温蕊无心与他争辩,锅里的水沸腾了,冒上锅盖,她连忙掀起,把泡面下下去,还打了两个蛋。
客厅里安静许多,游戏声依旧,但听不见罗子绗高昂的叫声。
她把面条端出去,沙发上的男生却没动,眼睛还是盯在手机上,温蕊没催,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衣物去洗澡。
老房子只有两个厕所,一个在陈玲如的房间里,一个在她和罗子绗房间的中间,算是公用的。
温蕊锁掉门,简陋的厕所,洗浴区间只有浴缸,想要洗澡就要站在浴缸里洗,所谓的干湿分离也仅仅是依靠一条蓝色的隔布。
洗漱好后,温蕊带上自己换下来的衣物出去,客厅里早就没了罗子绗的人影,吃空的汤碗还在桌上,用好的筷子被随意地丢在一边。
有点安静,这种安静让她有点不好的预感,罗子绗不可能那么早睡,温蕊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又再作妖。
但她也不想去探究他究竟在干嘛,特别是好几个晚上听到他在隔壁传来沉重的喘息声之后,她更加排斥和他接触。
时间不早,她把要洗的衣服放到小阳台的脏篓里,把碗筷放到洗碗槽,开起水龙头后突然想到一件事——刚刚路过罗子绗的房间,他房间并没有关上门!
温蕊顾不上还湿着的手,关掉水龙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打开门,刚好看见罗子绗面朝着门正准备出去,他手上还拿着两百块钱,她的外套被丢在地上,两个口袋都被翻出。
“你在干嘛?”温蕊问。
罗子绗笑笑:“我明天要和同学出去玩,找姐姐拿点钱。”
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说完甚至还想绕过她往外走。
温蕊往旁边移一点,挡住他的路,伸出手:“还给我。”
罗子绗抬头看她,一直在家里不出声的温蕊此时正堵着他要他还钱,他嗤笑,眼神有些不屑:“别吵,要是把我妈吵醒就不好了,再说了,不就两百块钱吗?你再去陪客人喝几杯酒不就有了?”
他羞辱的话刺激着温蕊的神经,罗子绗边说边从她旁边走过:“每天回来都一身烟酒味,真当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装什么装,这么脏的钱我帮你花就好咯。”
眼看着他就要走出房门,温蕊不再好好说话,她拉住他的胳膊,还湿着的手去抢钞票,强硬地说:“还给我!”
罗子绗没想到一直逆来顺受的温蕊会动手和他抢钱,他大手一挥把她甩开,嗓门也不自觉大了起来:“我靠,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