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近她确实觉得胸腔似乎积了浊气,一种苦涩感压得她憋得慌,于是她打算浅试一下管逢时传授的神功。
“咔!”她掐着腰。
这声下去,叶知凛倒是眉头一皱,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她猛然回想起墙缝里的老头,正欲说话,突然瞧见那老头竟正从门前的土路上小跑而来!她后退一步,揪了揪姥姥的衣角。
薛友兰落下脖子,见管逢时过来,以为他定是刚刚老远瞅着自己做神功了,她有些含羞,同他打了个招呼,“哥,上哪去?”
“小兰,”管逢时语气焦急,问:“你今早见着刘丽珍从这儿过去吗?”
叶知凛听到这个名字,没敢出声,站在薛友兰的腿侧扒着她。她远远望见对面自建房里,管雨宁和陈子聿的身影同时从各房过道出现,那两人顺着柿子树一眼望到菜地里的叶知凛,以及旁边的管逢时。
古月派交换了一个迷蒙的视线。
“没呀,”薛友兰皱起眉头:“怎么啦?”
管逢时没有立刻作答,手掌抓着头顶作思考状。两个小孩悄悄从后面过来,跨过菜地层层绿叶,打算一探对话内容。到跟前时,只听老头小声一句:
“我们找不到她了!”
*
陈学刚在世时,与管逢时两家较为交好,他家儿子腿脚不便,分宅基地时位置受了老村长的照顾。
提起刘丽珍,薛友兰印象不大,她在丧夫后极少去大昌百货,仅听周遭的邻友们说过一些。听说她是外村的,家中兄弟姐妹多,生母早年服毒自杀,撇下一群小孩,据说都被后母拉扯长大。
“是不是和大昌吵架,回家去了?”薛友兰问,给管逢时添了一杯茶。
老头刚刚提出要来薛友兰家跟她细聊,她不好意思拒绝,便邀请进来。他可能四处奔波一早,进屋就坐去炕头上休息,惹得薛友兰一阵上火。这人从年轻时就进门上炕,如今两人皆是丧偶的,他就不能有些分寸在心里,去地上站着说话吗?
不过好在今日炕上还多了三个小孩,不知为何他们刚刚一路从菜地跟来,好似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薛友兰给他们三个倒了白开水。
“大昌说没有,”管逢时喝了口水,“他打过电话了。”
“昨晚还在?”薛友兰问。
“是啊,昨晚还去茶坊送瓜了…”管逢时犹豫一下,半是自言自语:“我刚刚去了茶坊一趟…”
薛友兰看他没继续说下去,从他垂头锁眉的样子中似乎读出什么,她不太敢问,“会不会去镇上看货了?”她换了个问题。
“不会,那些事管昌忙活,她不太懂,”管逢时又说:“她惯也不能一早扔下店就去吧?”
气氛陷入沉寂。
“老爷爷…”陈子聿悄声开口,这声惶恐,像被一把枪顶着后脑勺。
男孩脸上一反往常的严肃表情另薛友兰有些疑惑。
管逢时侧脸看过来,稍顿片刻,眼里晃过一丝异样,“你是…聿聿吧?”他觉得近几日似乎在哪见过他。
“我…”
陈子聿再开口,没等说什么,一旁的管雨宁突然整个人歪倒在他身上,“哎呀,你推我干嘛!”她喊。
“谁推你了!”陈子聿被压倒在炕上,扭头狡辩。
叶知凛似乎觉得眼前二人好玩,便也跟着一头歪倒在管雨宁身上,“谁推我呀!”她跟着嬉闹。
“行了!”薛友兰朝他们挥手:“你们三个出去玩儿。”
管雨宁立刻爬起,拉着陈子聿匆匆下炕,叶知凛像个小尾巴,跟了下去,几人一溜烟跑远。
薛友兰又把视线移回炕上,现在只剩他们两人坐在炕沿,像什么话!既然对方心里没数,她便只好自己站去地上。
“哥,你说…”她小心翼翼开口:“她不会走了吧?”她突然有这种感觉,她想说跟人跑了,但那句话难听,她没说。
管逢时瞅着她,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