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
“你去哪了?”陈冬忍皱着眉问。
谢真自己心里还一堆事呢,本来就堵得心烦。又想到陈冬忍那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在双杠前面,隐晦地劝自己不要再多事了。
其实如果那天陈冬忍能把话说直接一点,比如直接说:没有人会管的,你也别管了。那谢真也觉得没什么,大概也会觉得他确实就是这样的想法。
但他连明确的建议都不说出来。
绕着弯子,说得那么得隐晦,好像怕稍微多说一点就会被赖上似的。
谢真后来再想起来,感觉到了那种嫌弃。
所以他现在又问什么呢,好像他在意似的。
谢真避开陈冬忍的眼神:“要签到了。”
陈冬忍按住签到册一角不放。他一句话不说,手劲儿一点没松,胸膛开始上下起伏,看来是被她气到了。
谢真可不怕他。她突然一松手,那签到册就被由着力道扯到陈冬忍面前去了。
转身谢真就坐回自己的座位。
最后还是其他同学打了圆场,传来传去就签完了。
一直到下一节课,谢真回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都感觉到陈冬忍还在生气。她只要稍微向后转一转头,就能听见陈冬忍在后座传来的呼吸声。
一声一声压得很沉。
她又转多一点,看见陈冬忍木然板着一张脸,盯着手里的参考书。仿佛那知识招惹了他生气。
谢真没见过陈冬忍这么生气,反而觉得有点诙谐。
就因为她自己发起的物理社自己不管吗?好吧,就算这样是有些不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仔细想想,她也没有什么真的该怪他的。
避之不及就避之不及吧,陈冬忍不是本来就是那种循规蹈矩,怕被影响、被分心的好学生吗。
其实这是她本来就知道的啊,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发堵了。想来想去,谢真觉得大概就是因为之前他帮忙支走尹文那一次,她就以为陈冬忍还会继续帮她。
其实不该这样的,不是帮了一次,就还有义务继续帮下去。
想通了谢真就不那么生气了。
***
谢真被小紫叫去绘画教室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还是吓了一跳。
最后,竟然有13个女生,都说被不同样子的接触过。
“怎么办,真真,我们一起去找教导主任吗?”金小紫说。
谢真看了看大家,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下周一就是艺术节了。我觉得就算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去找老师,她也会说等艺术节开完再说。艺术节里,说不定尹文还会被表扬,要是他真的被表扬了成了优秀老师,那可能这件事之后更会被不了了之。”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不由觉得谢真的猜想有一些道理。
“那、那怎么办?”
谢真又看了看这些女孩子们。
她们大多数性格文静温和,或许,尹文也是发现了这些特质,才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可是,温和应该被温和的留存。
即使谢真真的很想在艺术节里就让大家一起指着尹文的鼻子大骂,当众指出他的真面目,可是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有勇气这么做,当着来参观的领导、所有的老师、家长、还有同学的面,直接地发生冲突。
况且,即使说出来,可能也有人会继续粉饰太平,说那只不过是一些无心的错误。
谢真想了想,她的目光渐渐聚焦到旁边的一副水彩画上。
画的是几个女生围绕在石膏像前面,练习作画的样子。这是学校让美术社里每人都以“学画”为题目,创作的主题作品。
谢真说:“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同意。”
“我们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还有画笔。”
***
已经十一点半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在九点五十就结束了,为了创作在艺术节上展示的作品,学生处特别同意了艺术社团的同学们可以延后到十二点前回寝室。
而各个竞赛班的同学们,一直都有这个特权。
谢真和美术社的女生们从教学楼下来,谢真和大家告别,准备穿过操场向学校大门走去。
高二还在走读的人已经很少了,谢真是一早决定要出国念大学,所以没有那么紧张。
这时候,正巧物理竞赛组的一帮人也走下来。
物理竞赛老师是一个名校毕业的年轻博士,比这帮中学生就大了十岁,揉了一下还在闷闷不乐的熬放的脑门:“你先好好睡一觉,明早再看一下冬忍写的那几步。哟,这不是物理提高的谢真吗。”
物理不及格的物理提高社社长,已经成为老师们都知道的一个笑柄了。
一帮物理尖子生都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