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酝酿了很久,才嘣出一个“水”字,感觉现在手脚已经有点力气了,但是嗓子干的刺痛。
滕炙起身到一旁桌子倒了杯茶,走回来。在这段时间,我试着一点点挪着,微微坐了起来,头靠在床檐上。我觉得整个人仰面躺着,是很没安全感的,因为在遇到突发情况时,躺着的反应永远没坐着或站着快。
“回答三问题,就给你。”他将水端到我眼前。大概是看出我已经恢复了一些。
“你是谁?”他一字一字的问道。
“我……阿黎啊!忘记了成亲前记忆的阿黎!”此时向他坦白一点点,并不是件坏事,毕竟之前的事情,比如怎么设计救过他的命,以及怎么就成亲了的事我的确不知,现在,取得他信任投出一点坦诚倒是比撒谎强。
“失忆?”他微蹙眉头,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话,当然这也不算假话,这时候没有比真话更真的东西了。
“你快死了……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我快死了,或者我也不知道是我快死了还是阿黎,我是阿黎,但好像又不是。
“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哪怕我已经舍命救他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我到这里来有所图谋。
“你!”我缓缓吐出。
他嘴角微扬,轻轻哼了一声。
接着便将被子靠到了我唇边,我小口抿着,整个嗓子就像久旱逢甘霖般,难得的滋润。
“叛乱的人,全部就地正法了,那个黑衣人,应该只是个化身,但是目前还没找到,我会安排人照顾你,好好享受你最后一月吧!”滕炙等我喝完杯中的水后,便扔下这样一句话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每日喝药,再由那个郎中诊脉,便是药浴了,可能是那些药的确很有作用吧,过了六七日,我已经能下地了,脸色也有了血色,这几日,滕炙没再来过。屋里来了几个叽叽喳喳的小侍女,看着年纪不大,天真烂漫,我整日无所事事就与她们聊天解闷。也打听到了,?山的情况,?山并不是指某座山,而是方圆百里的所有地方,而?宫所在的这座山,是百里中最高的山,所以很多时候,也就习惯的叫?山了。狼族是?山的领导者,山中的所有兽妖皆以其为尊,但其实在几十年前并不是,只是某日,一向与其他兽族无异的狼族突然崛起,这应该是滕炙父辈那代的事,而当时狼族的首领便是滕炙的父王,只是在统一不久后,便离世了,那年腾炙不过八岁。
午后,太阳逐渐落下,烧起了天边一片红这样的风景,在钟山日日能见,但是离开后,却成了稀罕的场景,如今也只能在这里欣赏了。我叫人在屋外钉了简易的秋千,专门用于看日落与晚霞,也算是慰藉我我钟山的思念吧!
“你日子过得倒是悠闲。”滕炙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接着便见着他穿着之前的青黑色的衣服,从霞光中走来,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金色的余晖中一闪一闪发着光,折射的点点光就像跳跃的难以捕捉的精灵。
他朝我走来,我却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他对我之前的解释信几分,也不知道他对我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作何感想。不知为何,到了现在我也没那么想要尘珠,哪怕它真的能将我转瞬殆尽的生命延续。我倒觉得,平静的接受死亡,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尤其是倒在一片霞光中。所谓的长寿与永生,更像是一种诅咒,要么在无穷止中麻木,要么就疯掉。
“为什么要舍命救我?”他走到我旁边,靠在一旁的秋千架上问道。眼里难得的平静与柔和。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尘珠吗?可尘珠对我已经没用了,因为他长得像姒辰吗?可一开始我就明白了他不是。
“喜欢你!够了吗?”我转过头,盯着他笑着回道。
“你觉得,我信?”
“爱信不信,反正我也快死了,很多事情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我看着渐渐褪去的晚霞,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怕死吗?”
“没法改变的事情,就接受呗!说不定,死了也是解脱嘛!”此时黑暗已经悄然登场,最美的夕阳不过一刹。
之后,我们都没在说话,只是默默的坐着。几个小侍女贪玩,在天完全黑下来时才匆匆忙忙赶过来,点燃了灯火。
“进屋吧!”滕炙说着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干嘛,我笑声吼道:“放我下来,我还没残。滕炙没说话,也没停下脚步,守在门口的侍女羞红了脸,喜笑颜开,大概是没见过这阵势。
“我想让你活着!”滕炙将我放在床上,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啊?”我被他弄的迷迷糊糊,一时分不清形势。
接着便见他运气,将一个隐隐泛着黑气小拇指头大珠子从眉中运出来。
“这是,尘珠!能续命的”他将那珠子放在手心道。
我考过去,细细端详,原来这就是尘珠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