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在前。一不留神,右脚踩空,眼见要往坡外侧栽去。
东阳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奈何脚下泥土湿滑,还有层未化的冰雪,他也没稳住。
两人齐齐栽倒,滚下山坡。
整个过程,东阳都将她紧紧护住。
滚到坡底,李书音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东阳有没有受伤。
东阳更担心她,“您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哪里疼?”
听说没事,东阳才松了口气。“幸好坡度缓,且无灌木碎石。”
飞鹤大氅系带断开,滚落过程中掉在半途。李书音这才留意到,他今日穿了一件束袖劲衣。
元嘉十八年,李书音向祖父炫耀马技,不料马儿发狂横冲乱撞。危急关头,东阳挺身而出,却因救她,伤到了左手腕。
为此,她特意向先帝求旨,改良内侍常服,把袖口增宽了三寸。
以往出宫办事,换了常服,他也选择窄袖,而非束袖。
觉察出异常,她犹豫一霎,小心地问:“你的手,疼吗?”
“雪天路滑,摔了一跤,擦破点皮。不要紧的。”
说辞信口拈来,不知练习过多少次。
明白问不出所以然,李书音索性闭口,不再追问答案。
“雪水刺骨,浸湿鞋袜,定冷得很。我们快回,换身干净衣裳,别加重病情。”
东阳唤来骏马,扶她骑上去,自己拢了缰绳,牵马步行。
“臣计划早几天来栖山,未曾想雪势太大,道路临时封闭,拖了六七天才开放。”
“牙帐向北百里,那片荒漠雪天容易冰冻。安全最重要,晚点没关系。”
她话间兴致乏乏,东阳知道原由,却不能讲。
“公主十月来信,说,镇国帝姬亲授武艺。她几乎不待在牙帐,怎会抽空教您功夫?”
“北燕派人搜寻完颜矢,发现时,他手中紧紧攥着镇国帝姬的玉髓珠子。
雪鹰王大动肝火,帝姬被召来牙帐。
她怒数完颜矢三宗罪。
其一,绑架南凉嫡公主及苏农部世子,意欲杀北燕镇国帝姬灭口;
其二,抗旨不遵。鼓动雪鹰之师,蓄意攻击松县,险些让两国再陷战火;
其三,怀不臣之心。帝姬亲耳听见,完颜矢及其部下谈大逆不道之言,意图谋权篡位。”
东阳接话:“莫说三宗罪,便只有其中之一,都足以摧毁雪鹰王和雪鹰之师。”
“嗯。雪鹰王当即反驳,自诉痛失爱子,还被帝姬诬陷,意欲自刎以证清白。
但雪鹰王势大,不能动他。
为平息雪鹰王怒火,浑图可汗只能把帝姬杖责三十军棍。
她卧床养伤,两个月才能下地。
我去探望,她主动提议,教我防身术。”
“传闻中,北燕镇国帝姬冷酷孤傲,她肯主动教您,倒令人意外呢。”
李书音摇头:“她挺好的,外冷内热。其人学识渊博,尤其精于军事。
希望南凉和北燕长久和平,万不得已,可千万别碰到帝姬的雪狼之师。”
“南凉军队也不逊色,像金州穆家军实力就很强。”
他主动提起穆家军,试图以穆从谦来集中李书音的注意力。
可他打错了算盘,李书音问起另外一个人。
“东阳,你跟说说魏卿吧。他知道我们通信吗?”
“知道的。”
“他可有问起我?”
“去岁除夕前,臣见过魏郎君,把公主写的信给他看。”
“他看完说什么没?”
“知公主安好,臣心甚慰。”
“就这样?”
“嗯。”
短暂沉默,未得回应,东阳抬头,见她情绪不好。
他继续说:“正月初二,臣去菩提寺拜年,遇见魏郎君。”
“他每年都代皇上给太妃送新春贺礼。”
“今年,天子贺岁礼由尧统领负责。魏郎君去菩提寺,仅以个人名义。”
李书音抿着嘴,垂眸盯着飞舞的骏马鬃毛,不吭声。
“公主不愿提起他?”
半晌,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想知道关于他所有的事。可他离我好远呐。”
“公主别多想,兴许魏郎君太忙,没顾上回信。八月,楚国联盟事毕,魏郎君随即被派去南方公干,直到除夕前夜才回中都。过完年,他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他没跟秦老一起回去?”李书音很意外。
“嗯。有人举报,前工部尚书于陆、右侍郎钱成,在任期间以权谋私。
账目上查不出任何问题,只能派魏郎君以戴罪历练为名,赴邳州暗中调查。
短短半月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