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齐夫人,而是张巡、许远、还有南八。
他们三人抱在一起,躲藏在被子之下,伪装成了齐夫人一人,早就等待在这里,等着他自投罗网。
朝颜想起今夜张巡从雷大哥那里回来之后,就在家里嚷嚷着要早睡,他的房间也很早就熄了灯,原来他根本就没睡,而是偷偷藏在了这里。
“你掩饰得太深,太好,因为完全找不到凶手的破绽,时间又快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只好主动出击了,大唐有个成语叫做,守株待兔,说的就是今夜。”张巡说道。
“有意思的成语。”朝颜淡淡地说。
“怪不得我们和齐夫子怎么都查不到凶手是如何下毒的,没想到你竟然是将毒下在了齐夫人每日所喝的药里!”许远指着朝颜手里的药碗,激动道,“齐夫子每天早晨来看望齐夫人,看见晚上留下的药都被喝完了,还以为是齐夫人夜里自己起身喝的,还为此感到高兴,没想到……竟然是你……”
朝颜的唇边划过凉薄的笑意,他将手中的药碗高高举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它摔碎在地。
“等一下!”南八突然纵身扑过来,将朝颜手中的碗夺了下来,苦涩的药液洒出了少许,“你这小子真是凶手啊!你想干嘛!毁灭证据?”南八将碗放在桌上,扑到朝颜面前,用力地摇晃着他的双肩,“张巡和我说,今夜来这里,就能知道谁是躲在背后下毒的凶手,可是……怎么等来的人是你啊!我们不是朋友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南八近乎在咆哮了。
朝颜用力甩开了南八的手,向后退了两步,他整理了一下被南八扯乱的领口,脸上只剩下绝对的冷漠。
冷漠的就好像,他从来都不认识他们。
朝颜的态度刺痛了南八的心,南八仿佛突然不认识这个跟在他身后,听他讲述钱塘大小奇闻,风土人情,一起走街串巷的东瀛少年了。南八茫然地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张巡的身上。
“你不是一直想要送我去见官么?”朝颜不作任何解释,只是突然看向张巡,冷冷开口道,“今夜或许就是个机会。”
想要将朝颜送去见官这件事,知情者只有张巡、许远还有南八三人,许远口风甚严,绝对不会外传,那么......
张巡久久不语,无奈地看了南八一眼,眼中似有责备之意,你这个大嘴巴能不能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南八的目光闪烁了片刻,他扯着嗓子说道:“这是重点么?什么见不见官的!现在是说你的事儿呢!你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一个好好的遣唐使,为什么要做这种下毒害人的事啊!”
朝颜伸出手,将背挺直,舒展了一下筋骨,脸上流淌着淡淡的释然,他轻声说道,“无可奉告。”
这家伙,是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了。
“你没能保护的了她的姐姐,就想要保护她么?”张巡终于说话了。
朝颜的脸色变了,一向温和的他第一次有发怒的迹象,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跟我们走!”许远抓住朝颜冰凉的手,直视着那双微蓝色的眼睛,将朝颜拉出了屋外。
“此地不宜久留,要是把齐夫子弄醒了,这事儿就真说不清了。要是被他看到了这一切,他是一定会送你去见官的。”张巡的眼神冷冷的,他拉着南八,许远拽着朝颜,四人一齐冲入了雨幕中。
“已经到了将一切都揭开的时候,换个地方或许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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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新城,子夜暴雨,荷妹冰酪店。
当看见南八、张巡和许远一起将朝颜扭送到冰酪店时,荷妹颓然地坐了下来,她的胳膊碰到了桌上琳琅满目的冰酪,摔碎了两个瓷碗。
她知道,一切都被发现了,一切都完了。
“这就是你想要保护的人吧,”张巡指着荷妹,对朝颜说道,“你第一次见荷妹的时候,那么失魂落魄,可是因为荷妹长得很像你的一位故人?你放着许府的大宅不住,却偏偏要和我住在一起,可是因为我家距离荷妹的冰酪店,还有齐夫子的家最近,方便你行动?”
朝颜没有回答张巡的问题,在看向荷妹的一瞬间,那双微蓝色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心疼,他很快将眼中的情绪藏好,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张巡,我知道你很聪明,但这一次,是你想太多了。我相信方才在齐家时,你就已经亲眼看见事实了,是我想要杀了齐夫人,毒也是我下的,与旁人无关。”朝颜说道,“我来大唐时日不多,更没有什么故人。”
“你在说些什么啊?”许远急了,他扯了扯朝颜的衣角,低声说,“你可知道毒杀他人是什么罪过?”
“许公子无需为我担忧,”朝颜对许远拱手道,“这些时日,多有叨扰,还请许公子转告许大人,朝颜感谢他的恩情,也谢过各位的救命之恩。”
这哪里是在道谢,用的完全是要与他们诀别的口吻。
南八的心颤了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