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国公,前面就是亳州了。”
三日行程,终于快抵达,江华抬手拨开车帘,还未入城,外边还是葱郁的树木:“殿下,此次真的要同臣下榻旅店?”
在宫车软榻上端坐的宋辉本在闭目养神,听江华问他,刚睁开的眼睛一阵阴狠,却是答非所问:“国公认为此事九弟如何得知?”
江华当初虽也想过其中关系,但是没有确定之前若是打草惊蛇便不好了:“臣自是明白殿下意思的…只是这样做……”
宋辉虽然在势力上仪仗这些大臣,但说到底他也是南玄太子,身居高位者最不喜的便是旁人指手画脚:“国公,狡兔确有三窟,既是如此何不将其尽数堵上?”
若不是江华的确是宋辉必须依靠之人又知道了他的太多事,他可没这个性子在这跟他打哑谜,想想当初督察寮的裴总督,那也是对宋辉一脸狗腿,却不见得能换回宋辉几个好脸子。
亳州城门外,知府携一众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当日圣旨刚下,后就有驿站传旨让他们早日做好迎接准备,太子亲自前来对于地方官员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亳州知府恭迎太子殿下,国公大人!”
一众乌纱帽接皆叩首行礼,宫车内的人却不打算说半句话的样子,倒是一旁的随从走了上来,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挺直了背脊:“太子奔波数日,还请大人们择日拜会。”说完禁军便护着宫车进了城门,扬起的飞沙落在官服上,好不狼狈。
其他官员皆以为此话不假,可是知府和师爷却知道其中厉害…
“快去看看太子住的城中哪处!”赵知府猛的拍身旁的师爷,看太子这样多半来者不善,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
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华贵的宫车停在了一间旅店前,挤占了大半过道,旁边的百姓见此阵仗议论纷纷:这是何处来的贵客?
掌柜也闻声前来:“不知阁下是要住店吗?”掌柜手上金色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双手摩挲,一脸谄媚。
“所有房间全部包了。”先前对着知府便趾高气昂的随从这时更是直接甩出了一叠银票,掌柜看着扑面而来的钱财一脸得意:“哎!哎!客官里面请!”
华贵琼车里的主人似乎未打算现在下车,只见一众随从进入大堂,一阵打扫,又于地上铺设软垫一路通至宫车和厢房,忙活好一阵子才去向车内禀告:“太子,都整理好了。”
此称呼一出,四下皆惊,早先便有传闻太子将来亳州,为此州府还命衙门严查城中作风,未曾想今日便到了。
掌柜更是喜出望外,太子光临那可是谁人都羡慕的,改明日定要将太子住过的厢房涨价,那可是留存“龙气”之地!
车帘半敞,众人回避,周围百姓此时皆匍匐在地叩首,无一敢抬头,皇家圣颜岂容寻常人家窥探,跪在最前端的掌柜在寂静中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余光便看见了额前行来那人淡金色衣袍红色丝线从中穿梭隐约勾勒出蟒纹的衣角,上头,宋辉连眼神都未赏给面前之人,开口却是温和有礼:“本宫奉旨前来亳州,初来乍到,多有叨扰。”
身居高位之人此般言论就如同菩萨现世,众生只觉被怜悯,上天之德犹如恩赐。“……太子……说的哪里的话,太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掌柜说话时都不敢抬头,反而声音颤抖。
宋辉轻笑一声向内走去,笑声不辨情绪,只是此时落入众人耳中又与梵音有何区别?
同样目睹太子一行人入住旅店的师爷这才回去报信:“赵大人,太子一行人下榻的是东街上的店子。”
赵知府此时还在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久久不曾想通,“大人,太子既然不来,那早日我们请到府上的乐师舞姬要不要……”
旨意传来时赵知府便着手准备欢迎宴会,早就定下了亳州最有名的舞乐队伍,只等太子亲临:“不必,再养几日我还是养的起的,万一太子来了,总归是能用上。”
赵知府不知道,在厢房内的宋辉此时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长官:“国公,你怎么看这赵大人?”
江华目光暗沉,闻此话便是知道了沈辉的打算,只是他却是不赞同的:“殿下,赵知府跟随殿下多年,若此时除去怕会断了亳州供给,臣以为,殿下可再观察几日再做打算,现在我们对叛徒一事并未有任何证据。”
宋辉仍旧想快刀斩乱麻,只是江华之言也不无道理:“殿下,皇后娘娘当初是偶然得到的消息,既然他们能知道亳州这边的情况,难免其他地方……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切勿操之过急。”
江华看着眼前的东宫之主,当初他拉他江华入伙此事时脸庞还稍显稚嫩,江华也曾犹豫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男子虽年轻却已经展现出对权力深深的渴望以及一个帝王该有的心狠手辣。
就算违背道德又如何?想要登顶就必须付出代价,没有不浴血的王座,也没有天真的帝王子嗣,岁月在江华的脸上留下雪泥鸿爪般的痕迹,而他早先的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