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蟾和炽焰偷偷回到会场之外。
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喝多了回客房休息的人,不应当再出现在会场上,所以选择悄摸摸的。
她想看看真正的薄奚灼有没有现身,这决定了她后面的计划如何进行。
她猫着腰潜伏在暗处,审视会场上的情况,不经意看到会场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神大动,连忙去拉身后的炽焰,“哎你过来,你快看。”
炽焰被她拉到跟前,抬眸一看,真正的“薄奚灼”就在会场中,和影昙一起与冥王冥后说着话。
这是芘月乌假扮的,他本想躲在偏房直到舞会结束,但薄奚燃硬要他过来。
这些霜蟾和炽焰自然不知道,在他们的视角,那就是真正的薄奚灼。
霜蟾神色凝重:“看样子,他之前不出现就是为了冥府的面子,不想场上同时出现两个他,让来宾们看笑话。现在他赶在你之前出现在会场,你无法再假扮他了。”
炽焰注视着芘月乌,眼神带着敌意。
之前他去帮霜蟾调查影昙时,在魍魉城听到路人说,影昙就是薄奚灼的未婚妻。
他的直觉告诉他,霜蟾之所以让他调查影昙,肯定不是因为影昙本人有多重要,而是因为那个薄奚灼在她眼里很重要。所以影昙才成了她最大的威胁。
后来她让他假扮薄奚灼,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于是此刻看到薄奚灼,第一眼,他就有了危机感。
他的主人,只能是他的。
霜蟾毫无所觉,看着薄奚灼发呆。
她本来就知道薄奚灼不会当她的舞伴,所以能不能和薄奚灼跳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铭心比下去,她已经做到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影昙能当薄奚灼的未婚妻,她就不可以?
如果不是影昙的存在,她肯定会去争取当薄奚灼的舞伴。
她转头问炽焰:“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影昙支走?”
炽焰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轻轻握住了拳头,心里有些烦躁。
主人的命令不能拒绝,但他又不想……
他不置可否,霜蟾就当他默认了,“给我想想办法,一会儿舞会上,我一定要跟薄奚灼跳舞。”
炽焰垂眸,拳头捏得紧紧的。
霜蟾又看到了会场上谈笑风生的铭心。
虽然前面发生了那场闹剧,但这并没有让她因此一蹶不振,她依然很主动地与各位贵族搭讪。
偏偏那些蛊族也并不嫌弃,还会搭理她,甚至对她的搭讪表现得很热情,他们一直在笑。
霜蟾越看心里越不爽,凭什么发生这样的事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她怎么就如此厚脸皮?
片刻霜蟾心里有了个邪恶的念头,她转过身对炽焰道:“还有铭心,帮我杀了她。”
炽焰抬眸,蹙着眉。
霜蟾知道他心里有疑,解释道:“之前我说先不杀她,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她今晚就死——死在舞会上,死在所有人面前,死得一点尊严也没有。”她最后一句带了很明显的暗示意味,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阴冷。
“你能帮我做到吗?”
炽焰看着她,眸光很深,片刻垂下眼帘,点了下头。
血奴是不会拒绝主人的。
霜蟾笑了,“真乖。”她踮脚摸了下他的头。
虽然他比她高很多,但就像看到一只听话又聪明的狗,谁人不想过去摸一摸呢?
炽焰在她伸手靠近的时候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下,紧张地抬头,她摸了摸他的头之后,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霜蟾微微张开双臂,“奖励你一个抱抱好不好?”
炽焰似乎没反应过来,呆呆的。
霜蟾笑了,自己过去抱了抱他,“一定要给我漂亮地完成,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知道吗?”
炽焰身体僵硬,心脏内的结印强烈共鸣,头皮上金色纹路爬过,他接收到了主人的命令。
霜蟾抱了抱便迅速离开,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想要再抱一次,“主人……”
霜蟾两臂环胸搭在身前,“没有了。”
炽焰有些失落,缓缓放下手臂。
霜蟾:“舞会就要开始了,我准备过去了,你先躲起来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她便错开炽焰,向会场走去。
炽焰转过身看着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她手心的温度似乎还留在这里,让他格外眷恋。
*
舞会就快开始,霜蟾跟着走动的人.流混进了会场之中。
毕竟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不想让别人认出她,刻意躲避着他人的视线。
她来到场地边缘一张长桌旁,这时刚好有一男一女两位宾客经过,他们手挽着手,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