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不再是自己莽莽撞撞单打独斗,不再孤单,不再这样空落落的叫人心慌。
刘柳正自胡思乱想,突然听见有人叩动门环,刘柳一阵慌张,心说莫非葛二找上门来了?这是不是也太快了些?刘柳本不欲开门,外面叩门声响得更急了。刘柳抄起一根门闩,轻轻走到门口,门外史彬的声音传来:“文柳,在家吗?”
刘柳长出一口气,开门道:“怎么是你?”
史彬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也不像是睡下了的样子啊?”
刘柳随口胡诌到:“喂马呢,没听见。”
史彬:“你拿门闩喂马?”
刘柳:“对啊!它不肯吃,我正和它废话呢。”
史彬一笑,随即又啐道:“你才是马呢!赶紧倒茶去,你今日该谢我!”
刘柳慢腾腾把他引至堂屋,给他倒了一杯凉水,史彬看得直皱眉,忍不住道:“我派几个仆役给你吧,你这也没个人伺候,实在不成样子。”
刘柳心说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于是懒懒应道:“玉林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就爱一个人住,安静。”
史彬晃晃杯子,道:“安静到连杯热茶也没有?”
刘柳:“要不你先坐会儿,我烧一壶去?”
史彬:“…不用。”
刘柳点点头说:“好吧。大恩人,今天我该谢你哪一桩?”
史彬慢条斯理地泯了一口凉水,问到:“你今天放走了葛二?”
刘柳哼道:“又是哪个当的耳报神?武德营新募兵里你也塞了人?”
史彬道:“你们那儿虽不是什么紧要所在,却也总督百官范仪,联通多部官员。不光我塞了人,韩长青也塞了人,只怕官家也塞了人呢。”
刘柳:“切!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呗。”
史彬:“…怎么叫你一说就这么别扭。我且问你,为什么饶了葛二那个泼皮?”
刘柳本来懒得同他多说,也许因为桂娘不在身边无人倾诉,也许因为需要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刘柳忍不住幽幽问道:“你见过即将被屠宰的羊吗?它们的战栗和绝望不需要言语就能让人明白。我们真的有权力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随意剥夺其他生命吗?”
史彬问:“就为了这个?哪怕后患无穷?”
刘柳抱头“嗯”了一声。史彬叹了口气,道:“沈十三已去灭口了。“
刘柳也未抬头,低声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亡。其实和我自己动手也没有太大区别。”
史彬很想伸手揉揉他头发,又怕他气急了赶自己出去,只默默忍住了,柔声道:“你呀!对谁都心软,独独对我心硬得不得了。”
刘柳被他酸到了,随即又气得跳脚,怒道:“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走走走,回见吧大恩人!”
史彬无奈起身,走到门口又觉得自己亏大了,因此猛一转身,跟在后头的刘柳差点一头撞到他怀里。刘柳好容易刹住车,早有一只大手在他头上一顿揉搓,刘柳顶着鸡窝头正要发作,史彬已蹿出老远,笑道:“回见吧!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