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跟着孟北尧上了公交车,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两个人回家的方向竟然是一样的。不过孟北尧的家更远一点,一直坐到终点站。
撇去原主的记忆,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公交车。
在此之前的一周,她都是打车回家。
关雪上晚自习,结束已经很晚了,家里每天派了车子来接。而舒锦这个被放养的小孩就自由得多,下午一打铃,往自行车上一跨就到处撒野去。
虞晚舟家里没有司机,虞爸爸虞妈妈都是事业繁忙的工作狂,只有偶尔才接送她上下学。原来的虞晚舟也是骑车回家的,然而现在这个不会骑车。
相比之下打车是最省事的,她略提了提,虞妈妈一口就答应了,额外给了一笔打车费。
刷卡时,机器发出滴的一声:“学生卡。”
虞晚舟觉得好玩,凑过去又刷了一次。
车上没有空位了,乘客大半是满眼写着疲惫的上班族,像一个个失去灵魂的木偶,靠在座位上发呆。
孟北尧走到车子后门旁,伸手拉住一个吊环,扭头就看到虞晚舟在门口连刷了三次学生卡。
司机都笑了,从台子上抓了几颗奶糖递给她:“没零钱找你,吃颗糖吧。”
虞晚舟道了谢,兴冲冲走到孟北尧旁边,递给他一颗:“吃糖。”
孟北尧没动,她就一直举着,最后只好接过来塞进校服兜里。
她剥下糖纸含了一颗,嘴里甜蜜蜜,勇从心头起,又凑过来挽他手臂。
孟北尧眉心一跳,垂下眼默不作声看着她。
甜蜜蜜一下子没有了。
虞晚舟在他凶巴巴的目光中默默把手缩回去,转而抱住旁边的金属柱,小声说:“你最好记住今天,以后等你想起来,求我抱我也不抱了。”
“我谢谢你。”
“噗嗤。”
发出笑声的是窗边一个咸鱼瘫的打工人,觉得这两个小孩怪可爱的,戳了戳虞晚舟的手臂:“妹妹,你们高几了?”
“高三了。”
打工人哦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我读高中的时候也跟女朋友一起坐公交车放学。”
虞晚舟问:“手牵手吗?”
打工人又被逗笑:“不然呢,背对背吗?”
虞晚舟扭头看向躲到另一头站着的孟北尧,语气哀怨:“对啊,背对背呢。”
打工人好像找到消遣,从咸鱼瘫的姿势坐直来:“哎,你们俩谁主动表白的?”
虞晚舟想了想:“没人表白啊。”
“那怎么在一起的?”
孟北尧背对他们,看着窗玻璃上的倒影,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刚掐掉耳机里的音乐就听见她清脆的声音:“他强迫我的。”
“???”
全车默默竖着耳朵听八卦的打工人都直起身,齐刷刷看向孟北尧。
连司机都看向后视镜,随时准备停车报警。
孟北尧:“……”
一开始问话的打工人已经收敛了轻松的表情,抓着虞晚舟严肃问:“他怎么强迫你了?”说着察觉到孟北尧的目光,将虞晚舟转了个方向,“你别怕,车上的哥哥姐姐都给你撑腰。”
最后时刻虞晚舟脑筋拐过弯来,勉强圆上了,小哥还不放心,要了她的手机号存着,警告孟北尧:“我会定时回访的,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孟北尧想跳车。
十几分钟后,虞晚舟到了,没到的孟北尧跟着一起下了车。热心乘客们目光灼灼,直到车门闭合车子开动,带走众人的审视。
虞晚舟缩着脖子就要跑,被孟北尧揪着后脖领拉回来:“你故意的?”
虞晚舟当然是蓄意报复,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反正暴君不记得,她的胆子蹭蹭蹭膨胀,理直气壮道:
“我说的都是实情。上辈子的确是你强取豪夺横刀夺爱!我原本的未婚夫又英俊又温柔又有学问,比你这个暴君强多了。若非你抢婚,我怎么会进宫过苦日子,又怎么会年纪轻轻死于非命……”
她憋了好几天终于找到机会,叭叭说了一通,发现孟北尧的目光从薄怒到冷淡,最后趋于平静,平静中还带着那么点怜悯。
她住了嘴。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有病?”
孟北尧面无表情地拍手:“厉害啊,这都能猜到。”
“……”
踏上另一辆公交车前,孟北尧再次警告她:“看医生,吃药,还有,离我远点。”
———
第二天周六,也是黎明前的黑暗,短短一天的假期,各科老师跟不要钱似地往下发卷子,教室里怨声载道好不萎靡。
直到大课间,班主任抽空过来一趟,宣布了一个消息。
“两周后校文化节,为了不影响你们正常学习进度,学校决定高三每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