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剂一般存在的,孤傲的少年。
陆知远打开车门,坐到旁边席安全带的时候,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个温热的牛奶瓶被搁置到她的脸侧。
温热和湿漉漉的触感,邹婵猛地一个激灵。
立刻从懵懂状态中苏醒过来。
男人一阵轻笑,收回手,问:“睡醒了?”
邹婵眨巴眨巴着眼睛,才发现身上被盖着一个毯子,闷闷地说道:“醒了。”
柔顺的头发被放了下来,垂在嫩白的小脸两侧。
女人眼神懵懵懂懂的,脑袋后面有好几撮头发被睡得有些炸毛,整个人看上去软乎乎的,像只没睡醒的猫。
忽然让人很想上去揉两下。
陆知远眼眸微暗,手指蜷曲,到底还是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吃点儿东西吧,我现在送你回去。”陆知远说着,声音有些轻微的沙哑。
邹婵没听出来男人的不同,她点点头,乖巧地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小口,才反应过来,转过头问:“都解决好了吗?”
陆知远系好安全带,嗯了一声。
没有细说,大抵是不想让她操心。
邹婵也就没问。
灯光透过车窗玻璃打在脸上,晃的人眼花缭乱,邹婵睡得脑袋空空,只咬着吸管,木木地喝着,像个洋娃娃似的,嘴角边还沾染着些许白色的牛奶液体。
风呼呼地吹着,向后。
整座城市也跟着往后倒退。
流光溢彩不断后退,落在邹婵漂亮的眼睛里。
她忽然有些闷闷地开口:“今天对不起了,本来出来玩,我害得你们没能好好玩,还害得你受伤了,还要来警局。”
女人似乎格外喜欢自责。
陆知远指尖落在方向盘上,习惯性地敲击了两下,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邹婵垂着眼:“如果不是我要去拽开那个大姐……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她的语气闷闷的。
陆知远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一下午这么低落,闷闷不乐的原因了。
此刻恰逢红灯,陆知远在路口前停下车。
“邹婵。”
男人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开口,语气格外认真。
不是邹老师,而是邹婵。
邹婵心间一颤,下意识回过头。
眼睛明亮而大,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透着一股子勾人的清纯劲儿。
也不知道她怎么喝的,大抵是腮帮子碰到了吸管,沾染了几颗圆滚滚的奶珠子。
整个人看上去都呆呆的。
陆知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等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碰到了女人的脸颊。
很软很细腻,和想象中的手感一样好。
两人皆是一愣。
直到后车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两人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
“咳,”陆知远触电般地收回手,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干咳了一声,道:“今天的事情,与你无关。就算换做是路人,我也不会看着一个男人当街殴打一个女人。”
邹婵睫毛颤了颤,捂着心律过载的胸口,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又想起了那对夫妻和可怜的孩子,也想起了,陆知远说他妈妈早就去世的那句话。
她侧过头,余光偷偷望着男人的侧脸。
灯光在他脸上变幻莫测,怎么都让人没想到,他原来很早就没有了妈妈。
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
似乎也都一样没有一个愉快的童年。
大抵是大姨妈将至,又或者今日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
邹婵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陆知远的车技十分稳,稳到,车都到了家门口,她还没有发现。
直到从梦境中悠悠转醒。
邹婵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小区门口。
男人已经不在了车上。
透过车窗玻璃,邹婵看到,陆知远正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似乎正在抽烟。
这是邹婵第一次见到男人抽烟。
一丁点猩红在指尖闪烁着。
随后,被熄灭,扔进垃圾桶里。
男人在风中等了一会儿,似乎在等烟味散去,才踱步走了过来。
替她打开了车门。
身上的毯子似乎被人掖进了安全带里面,牢牢地盖在身上。
黑暗里,男人很高,逆着灯光,身后有昏黄的路灯投下光影,似乎是见她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没睡醒,他随性一手搁在车顶,一手替她解开安全带,问道:“醒了?”
邹婵愣愣地点点头。
一句‘陆先生,你在追我吗?’又或者‘陆先生,是喜欢我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