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羽生的保姆车在早稻田门口曝光了之后,他再没有出现在公寓楼下,或许是他不想我被人发现,或许是不想再让我继续承受压力,他没有再像前些日子一样执着地守候在楼下。
只是在给我的Line留言中,说了一句:“夏酱,我一直都在。”
我可以感知到他的爱意,可以感受到他极力想保护我的臂。可是越是这样,我越加心如刀割,我正在用最狠的方式伤害他,消耗着他的感情,忧惧惶恐,是否终有一日,他也不再爱我了。
予怀一直就这样守着我,日以继夜,这样的执着甚至超过了一般的友情,有那么一瞬间,我闪过那个念头,他是不是爱上了我?
直到在一个清晨,我打开房门,看到他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练着字,他胡茬邋遢,显然又一夜无眠。
“予怀。”我正对着他坐下,轻声读着手边的字,那是纳兰性德的一句词:“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我抬头看他,试图寻找我们之间的情愫,若是男女之情,我定是要离开这里。
我没想到他却正眼看我,有些沧桑眼中竟全是纯净之色,他正色道:“我懂你。”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这几日总是雷雨不断,天色都格外的阴沉,仿佛回到了初到上海时的梅雨季节,在那个失去恋人的季节里,在陌生的城市里,总有一个人使人不再孤独,这大概就是友情的意义吧。
友情?我总算想起那个人,陈鱼,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直至今日,我都无法相信这是一场背叛。
我拽紧了拳头,红了眼眶,随后闭起眼,捂住胸口,啜泣了起来,原来友情也可以让人这样的心痛。
予怀递了一张纸巾给我,说道:“升米恩,斗米仇,予夏,你永远无法揣摩人性。”
人性,人心,那些复杂而纠缠的事,杂乱地重复在脑海中,我要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7月前,休假多日的予怀被使馆的领导召回,要求筹备建党活动。而我也决定接受孙小姐的翻译任务,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目标,虽然还不知道是否要继续查下去,但只觉得告诉我这是个机会。
我去了使馆办理去香港的签注,这一切本是予怀安排,但好像今日的他有些会议走不开身,请了使馆的工作人员帮忙我处理。
“予夏学姐。”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发现是自己在北外的学妹佳佳。
“佳佳?”我见到她有些惊讶,但想想同是日语系的优秀毕业生,来日本使馆工作好像也不是太奇怪。
“刚刚陈参赞说让我来帮你帮签注,没想到你也在东京啊。”佳佳是一个极其热情且健谈的女孩,她灿烂地笑着:“你怎么都没参加东京的同学会啊。”
“我…”因为这些年陪着羽生,一直都很低调,并没有过多地参与到同学会活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帮你看看签注。”佳佳倒是没有在意我的回答,拿出电脑就帮我查询签注事项,一边查一边说道:“你的签证是留学签证,咦?这个怎么弄?”
“怎么呢?”我有些担心,此前因为荒川的原因自己的签证出现过问题。
“没事,没事,只是我刚用这个系统,好不习惯。”佳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的签证没有问题,香港的签注已经帮你申请好了,大概七个工作日就能批下来。”
“谢谢你,因为先前签证出了一些问题,我还担心有影响。”我一旁说道。
“什么问题?”佳佳有些好奇道。
“应该是日本方面的问题吧,已经解决了。”我回答着。
“没有啊,你的护照和签证都显示很正常,没有任何拒签或者延迟审批记录。”佳佳看着电脑说道。
“怎么可能,就在去年年底,我的签证到期一直办不下来,我还因此回国了两个月。”我愈加疑惑了。
“没有啊,我再查查。”佳佳应该是刚来使馆工作不久,对于业务似乎不太熟悉,查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哦,这里有备注,是使馆的领导签批延迟发放你的签证。”
“你说是中国使馆的领导?和日本方面无关。”不详的预感弥漫至全身,顿时发冷寒颤了起来,我颤抖着嘴唇问道:“是..是哪位领导?”
“就是陈予怀参赞签批的。”佳佳毫无保留着说出了予怀的名字,我听到使馆外的一声惊雷,佳佳抱怨着:“又下大暴雨了,东京这天气真怪,一到下班前就下雨,又要大堵车了。”
我听着佳佳在抱怨,心跳一下一下地,就像马上要停止了一样,佳佳摇了摇我的手臂,问道:“予夏学姐,你怎么呢?”
我没有回应她,径直走到了使馆外的雨中,佳佳急忙拿了一把伞给我撑上,有些惶恐道:“予夏学姐,你别吓我,怎么呢?是不是我刚刚说了陈参赞什么?”
我转头看她,摇了摇头,继续向雨中走去,佳佳没有再跟。
我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