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都灵,进入了和此前一样的魔咒,短节目出现失误,自由滑再次拼命改了结构,滑到几乎气竭,最后一个动作,几近晕厥地跪倒在地,只是这次的对手,是被规则眷顾的陈巍,那些我们都彷徨心忧却岁也不敢提及的失败,就这样在他生日的那天不合时宜地降临了。
满场向雨点一样的噗酱和领奖台上观众对他的呐喊和欢呼,仿佛却又平添一丝丝的遗憾,因为这抹庆祝的颜色本该是金色。
羽生躺倒在休息室的躺椅上,反复和教练念着:“I can''t survive…”
Brian教练,白熊教练,Tracy教练似乎都惶惑不解,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一枚银牌,何至于此。
蟋蟀俱乐部有太多的天才选手,他们在各种比赛中拿着不同颜色的奖牌,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羽生从不缺金牌,只是他已经走得太高了,以至于不敢向下看,今年世锦赛的失利,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惨败”、“隐退”、“陨落”…他恨极了这些词。
他害怕失败,他不敢输,因为世锦赛告诉他,如果输了,他就保护不了身边人,就保护不了自己的花滑梦想。
教练们退出了休息室,我蹲下身来,将他微微发抖身体搂在怀里,低声说着:“没关系,没关系…”
但是,我的泪水也落了下来,我们一起绷紧了神经,一起拼命熬过了几个月的魔鬼训练,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相互温暖。
然而,就这么,突然摔得稀碎,这一次,我们只能相拥而泣。
只是这样难过的时间并不多,冰协前来催促羽生接受采访并准备了生日活动,后天的表演滑因为需要他的撑场。
我们抹去彼此眼下的泪水,开始各自的准备工作。即使所有犀利的问题都抛向了拿着银牌的他,他还是忍着泪水一一礼貌地回答。即使日本冰协送来了银色冰刀的蛋糕,我还是认真为每一位冰协的工作人员和记者准备好了意式咖啡和卡片回礼。
回到酒店,我们躺在床上,彼此都没有睡着。
“羽生君?”我转过身去:“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好。”羽生淡淡地回答着。
我们穿上衣服起身,沿着酒店楼下的市中心大街走着。都灵的建筑风格是白色的巴洛特风,在夜色和冰雪之下,宛若水晶宫殿。
因为这里的商店打烊得比较早,街道的路灯灭了大半,漆黑的夜空下有些昏暗,但这样天上的星星便显得更加璀璨明亮。
我们向着不远处最亮的那座建筑走去,是一座修道院,隐隐约约传来了孩子们唱的圣歌,在这样的夜里宛若天籁。
挽着羽生的手走近了修道院,这里的修道院大都是孤儿院,我们走进了大门,站在祷告厅的门畔,孩子们正在修女的带领下,做着晚间祈祷,只是每个孩子的手上都拿着一只噗酱。
我抬头看到牧师台上的意大利文superga,是修道院的名字。昨天,因为担心仓库放不下,我拜托了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先把短节目收到的噗酱送到附近的修道院,他们反馈给我的接收名单,就有这一家。看来,这些孩子,都收到了羽生的礼物。
蓦地,我看到一个女孩转过身来,看到了我们,她抱着噗酱愣愣盯着羽生,微微发卷的头发和红扑扑的脸颊,像极了洋娃娃。
我侧脸看羽生,只见他眯着眼睛笑着,一脸温柔着伸手在嘴边嘘着,果然,他对小孩子毫无抵抗力。
我们站在门口又听了一会儿晚间的圣歌,方才离开,返回酒店的路上路过了市政大厅,在里面取暖露宿的流浪汉,点着蜡烛照明,只是蜡烛快要燃尽了,在底部剧烈地燃烧,快要燃烧殆尽的时候,流浪汉往里面添了一把油,火苗又再度坚强了起来。
羽生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方才转头和我继续前行。
自由滑,羽生选择了温柔缱绻的星降之夜,仿佛将昨晚看到的故事一点点的述说开来,漆黑夜空下的星光,宛若天籁的圣歌,卷发女孩怀中的噗酱,被添了一把油的蜡烛…
直到最后,冰场上落下了彩色丝带,羽生捡起他最喜欢的黄色,团成一团,做成了一个大奖牌,戴在了胸前,朝场边的我挥着双手。
我笑着哭了起来,25岁了,怎么还是这样的要强又倔强。
表演滑后,羽生接受了修造先生的特别采访,我一面在等羽生,随便和组委会的工作人员确认这两天收到噗酱的捐赠安排。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转身去收拾羽生的考斯滕和冰鞋,却看到看到了陈巍坐在一边长椅上,表演滑时因为人多,休息室是共用的,只是此时很晚了,选手们已经都退场,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们突然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倒是他率先用中文说道:“好久不见。”
“你好…”我也有些尴尬,但还是说道:“恭喜你夺冠。”
“原来你是羽生的助理啊。”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