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什么。
沈徵当然没有告诉他,身在狱中,他跟他父亲都是弃子了。
褚负雪缓缓回过神,目光落在冷冰冰的沙场上,黑烟滚滚向上,灰白的云绪在头顶聚集起来,雪,又飘了起来。
“将军!”袁行急匆匆跑来,“我们的人果然发现有漠北军正往瑶山去!”
......
钟桡迟召集了武盟,大批的人簇拥在瑶山派,商量着对抗漠北军的计策。瑶山是接近中都的重要一隅,守住瑶山,才能守住北昭。
桑溪玉忙着将瑶山派中的老弱妇孺安置到安全的地方,游忱还什么都不明白,哭哭啼啼地被姚莲心塞到一个婆婆的怀中。
“忱儿还这么小,阿莲你跟他们一同躲起来吧。”她忍不住道。
姚莲心伸手勾了勾游忱的下巴,抹去小脸上的泪珠,扭头对着桑溪玉道:“我才不会躲起来,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才不会退缩。”
桑溪玉微微弯起嘴角,却见姚莲心走向自己身边,攥了攥手,认真道:“这么些日子没握剑了,桑女侠可愿指教?”
“指教?”桑溪玉支起摇杆,提剑而上,朗声道,“自然愿意。”
“接招吧。”
山下的探子来报果然见到一大队陌生的骑兵正往山上赶来,还带了健壮的灰狼在侧。所幸钟桡迟提前带人在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武盟之中,尚还有许多长久未见的老熟人,桑溪玉也不爱跟人打招呼,晃眼之际竟然见到了温抱玉。
几年不见,她似乎高了一截,出落地更加亭亭玉立,行事也不像之前那样莽撞。
她对上人群中桑溪玉的目光,还有些怔愣,良久才小步跑过来道:“桑姐姐,真的是你啊?”
“当然是我了,”桑溪玉打量了一下她,道,“许久不见,你到变了许多,瞧着眼睛越发像你娘,说话却像你爹......不过,你武功不知可长进了些?”
“那是自然——”温抱玉说着说着便走了神,道,“瑶山出了事,几乎整个武盟各个门派都来了,连我爹爹和娘亲也赶来了,我几番求着他们,他们才带我来的。”
“你爹娘就你一个孩子,定是珍之重之的。”桑溪玉微微弯起嘴角。
“对了,当初你离开浔州不久,褚公子也不见了,我没能实现与你的承诺当真是对不起。”她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桑溪玉低下头整了整衣角,重新开口道,“他已经回去了。”
“那就好。”温抱玉重拾了笑容,拉过桑溪玉的手臂摇晃着道,“许久不见,我可想极了你,不知桑姐姐过得怎么样,是没有空指教我一番,看看我的武艺如何。”
桑溪玉拍着她的手背,万分慎重道:“漠北军刀剑无眼,还有恶狼在侧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生在江湖,打打杀杀都是常事,若是怕了,怎么是我江湖儿女?”温抱玉挠挠鬓角,笑道,“再说,只要和我爹娘在一起,哪里不是家,只要在家,我就不会怕。”
桑溪玉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只听得瑶山派门口铜锣一响。
她站定,脑海中一根弦便崩了起来。
那些山路上的埋伏虽折损了部分将士,但还有大部分仍然轰轰荡荡地往前走,估摸着已经路过了瑶山派门楼之下。
钟桡迟正站在高筑的墙上,指挥着两侧的人。不远处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前来,马蹄声夹杂着灰狼的嚎鸣,如浪潮压过来。
为首的漠北将士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手牵着里苏灰狼,打量着瑶山派的门楼。
“索性这帮漠北蛮子说的话咱也听不懂,盟主,我们直接放箭吧。”一侧瑶山派的凌副掌门道。
钟桡迟点头,轻抬起手,落掌之时,万箭齐发。
满地乱箭,战火一触即发,漠北大军冲入了防备重重的瑶山派,里面蓄势待发的江湖豪侠即刻抽刀迎战,长鞭落地,惊起灰土半寸。
一只灰狼飞扑过来,桑溪玉见状屈身一躲,手中长剑顺势没入灰狼胸膛。
她站定,从狼身上抽回长剑,剑尖垂在地上。桑溪玉见到眼前满地苍夷,心中分外悲凉。
战场无情,能保全性命已是奢侈。
瑶山派中一团乱斗,钟桡迟受了伤,勉强捂着流血的伤口对抗着。漠北军来势汹汹,且是备下了足够分量的将士,誓要攻破瑶山,直指中都。
武盟中即便人人武艺高强,数量上也抵不过漠北千军万马。
桑溪玉上前扶住钟桡迟,关切问道:“盟主,你没事吧?”
钟桡迟见是她,于是松了口气道:“无碍。”
“瑶山......可能再坚持?”桑溪玉心中有些酸涩,还是开口问道。
钟桡迟仰面喘息着,胳膊上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良久他缓了口气道:“照现在这样,最多坚持过今夜,到天亮就未可知了。”
瑶山的人熟悉这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