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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升徽这些日子烦忧得很,最不喜听到他们这些战场前线的人进来通报,他揉了揉太阳穴,烦恼道:“又怎么了?如此不懂礼数,莽莽撞撞的。”
李尚武拱手道:“是属下莽撞了,请侯爷宽恕。”
接着他尝试缓慢道来,却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语速:“侯爷前方战时吃紧,漠北此次还带了里苏灰狼来,这战狼十分凶狠,虎贲营的将士快抵挡不住......”
“没用的东西!”沈升徽一摔杯子,站起身指道,“狼再怎么凶猛也不过是畜生,难道虎贲营日日训练,享天家粮草,连畜生都不如吗?”
“侯爷!”
一道声音从帐外传来,叶飞身披铠甲走上前,简单俯身行礼便道:“我们的人截了漠北军的信,他们正朝关外预备援军。”
“援军?”李尚武闻言更是恐慌,如今已经快要抵抗不住,若漠北来了援军,恐怕就是要兵败了。
沈升徽自然也想到了这里,他一直向中都保平安,便是为了自己手中的兵权,若此战胜利当然好,但是要是出了一点差错,更别说在自己手里丢了壅城,恐怕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正当他忧心之际,叶飞郑重道:“如今战事危机,侯爷不如向中都请求援军。”
“是啊,”李尚武似乎得了救命稻草,跪下身请求道,“请侯爷书信求援军吧。”
身为将军,他自是明白战场上的将士有多么不容易,粮草吃紧也就罢了,接连的拼杀最是磨人的意志,更是有不少的人被那里苏灰狼活生生给咬死。
间沈升徽仍在纠结,叶飞索性道:“属下倒有一计,现下康王殿下正往壅城赶来,不如将求援军的事略微转化,请康王殿下亲自带兵痛击漠北,一来得到了援军,二来战争胜利保下壅城,我们也算送王爷一个人情。来日殿下继承大统,也会记王爷一份好处。”
沈升徽闻言却是一愣,思虑许久,他面上总算了有了些笑意,指着李尚武道:“你,去把这计划告诉徵儿,要快。”
李尚武领了命,道了句“是”便很快下去了。
只剩沈升徽轻松之余不忘打量着叶飞道:“叶将军啊,还是你靠得住。”
叶飞微微颔首,笑道:“属下明白,以后的富贵闲适还是依靠着侯爷您。”
“你明白就好,”沈升徽做回位置上,给叶飞赐了一座,“你可知道,萧昀还活着?”
叶飞颤了一下,作惊讶状,“萧昀?他不是死了吗?”
沈升徽摇摇头,拧起眉心道:“他还活着,他还亲自在我面前袒露了自己的身份。”
“叶飞,”他往前凑了凑,“萧昀回来便是报复,你猜第一个会轮到谁?”
见叶飞闻言恐惧到说不出话来,沈升徽叹道:“你要明白,当初你和董廉联手害死了萧准,还给他扣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导致整个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萧昀回来,第一个要解决的便是你们二人,只有听本侯的话,倚靠着本侯你才会有一条活路。”
叶飞颤抖了一下,这些年他睡不好觉,夜夜噩梦惊扰,有冤魂索命而来,更是恐惧难当。他急急忙忙起身跪下,给沈升徽磕头,哀求道:“求侯爷保我一命!”
沈升徽眯了眯眼,似是很满意,于是道:“这个萧昀并不难处理,当初也是怕他一张嘴胡说想暗地里处理掉,不过壅城突然出了事才搁浅了下来。不过,日后即便他捅到圣上那去,本侯也不怕,以他罪臣之子的身份,想活也是难,更别提什么搅起什么风浪了。”
叶飞若有所思地点头站起身,抖落了身上的沙土。
阳光投在桌面上,一把小黄米撒上去,阿苏鸟便愉快地吃起来。
钟桡迟伸出脑袋瞅了一眼,疑惑道:“我瞧这只阿苏鸟不是主上原来那只了,原来那只是送给了桑女侠罢!”
褚负雪抬头看了他一眼,只道:“送给她,我也好放心。”
“哦对了,生杀营的人已经在城中埋伏好了。”钟桡迟补充道,“当初是您谏言乌沙王攻打壅城,现下虎贲营节节败退,阿棠鹰勒急于求成,乘胜追击,还要去请援军,您不怕?”
褚负雪笑笑,用手逗弄着鸟儿,道:“有什么好怕的。”
“钟桡迟,”他侧身看向钟桡迟,抬了抬眉梢,“你待在我身边这么久,不如猜猜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钟桡迟愣了一下,迟钝片刻忽地眼睛一亮,
“乌沙堡的人要求援军自然是靠......阿苏鸟。难不成,主上你要截了阿棠鹰勒传到漠北的信?”
褚负雪没有说话,只微笑着抚摸着手下阿苏鸟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