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嘴尖利的牙齿。
桑溪玉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僵直动弹不得。这几日她杀了不少的里苏灰狼,现下反而更害怕起来,尤其是看到它便想起阿夭受伤时的模样。
不远处的草棚中,一个头戴破草帽的人倚靠在摇椅上,他手里拿着一把长笛靠在唇边轻轻吹着,摇椅摇晃,一侧架着的炉子下生着火,正徐徐地冒着烟。
灰狼循着笛声慢慢往草棚处走去,停在摇椅边。
那人放下笛子,一下又一下顺着身侧灰狼的毛发,旋即慢悠悠抬起头对上桑溪玉的目光。
桑溪玉被那人的目光冷不丁激了一下,她站起身,抖落了身上的沙尘,一步一步挪到草棚那里。
里头的人依旧靠在摇椅上,他打量了一下桑溪玉,眼里审视的光芒散去,道了一句:“你就是新来的?”
桑溪玉左顾右盼,意识到他在说自己以后,迟钝地点了点头。
他远远瞧着她走路不稳,似乎一条腿上有伤,略有些嫌弃道:“怎么是个瘸子?在西北猎场饲狼可不是个好职,在人前不惹眼,人后还得受罪。”
“这里救你一个人?”桑溪玉好奇地发问。
那人哼了一声,从摇椅上跳下来,背起手走到桑溪玉面前,一字一句道:“原先还有几个,不过,现在都在它的肚子里。”他弯起嘴角,指了指地上卧着的灰狼。
桑溪玉闻言一阵战栗,一阵酸涩返上,差点吐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凑近过来,一把掀开头上的草帽,露出一张清俊但有些瘦削的脸孔。他双眉浓黑入鬓,鼻梁挺阔,嘴角一弯眸中却无丝毫笑意。
桑溪玉微微颔首,“我叫阿关。”
“叫我十七就好。”十七淡淡甩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屋内,草棚之后依旧是一件破旧的草屋,里头没有生火,又冷又干。床榻之上铺着厚厚的皮毛,深色的皮毛被卷成一团当做枕头,地上的土缝裂开,有的生出了杂草。
一只小小的爬虫从土缝间爬出,爬到桑溪玉的脚边。感受到爬虫的触感她吓了一跳差点大叫出来。
面前的十七瞥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小声点,若引了狼来将你吃了,我可就管不了了。”
桑溪玉甩了甩腿,跟上去道:“为何不管,你在西北猎场呆了这么久却没被狼给吃掉是用了什么法子?”
“方才那个笛声......”感受到十七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桑溪玉愣了一下,尴尬地挠挠耳朵,“再说我腿上的伤过不了几日就会好的,也不会永远是个瘸子。”
十七背过身去,从桌上捡了个冷馒头扔给桑溪玉,接着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他垂眸饮茶,似是无意开口道:“听闻你是从角斗场上活下来的奴隶?”
桑溪玉点点头,手里那枚冷馒头硬得跟石头一样怎么也下不了口。
“怪不得他们送你来着,你怕是惹了上头那位了。”
“如何惹?我不过杀了他几匹狼,若有更多狼我也能杀更多。”桑溪玉沉声道。
十七冷嗤一声,打量着桑溪玉:“也是,在这里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他仰面喝完茶水,用袖子抹抹嘴站起身来,朝桑溪玉介绍道:“在西北猎场,每日饲狼、训狼,在陛下要来打猎之前整理好猎场,便是这些。”
“陛下的生辰渐临,届时定会举办狩猎,我们要在这之前将一切都准备好知道吗?”
夜色渐深,高大门楣上投下的影子深深,阿棠庶吉伸手退去了所有的宫侍,一人端坐在书案上,昏暗的烛灯下,一张信纸铺开在案上。
那个人写信给他,要向他举荐一个人。
北昭人向来阴狠、诡计多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机会了。战争不知道何时又会重新一触即发,漠北其他几个政权正对乌沙堡的位置虎视眈眈。自己的寿辰当日,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陛下,有人求见。还带了这个。”宫侍进来,俯身伸手将掌中之物视于人前。
掌心之中,赫然握着一枚玉蝉。
“让他进来!”阿棠庶吉挥手让宫侍下去,双眉紧紧蹙起,目光落在门口。
一个人慢慢从门外走进来,在他进来的那一刻身后的门紧紧闭上。他流利地上前,俯身将手覆在胸口行礼,“见过陛下。”
“是你?”阿棠庶吉愣了一下,他认出眼前的人就是今日在角斗场中的奴隶。“你就是薄奚问要朝我引见的人。”
褚负雪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书案上的信件,胸有成竹般道:“看来义父已经跟陛下说清楚了。”
“你能帮我?”阿棠庶吉不愿与他周旋,开门见山道。他目光中带着狐疑,不太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人口中能救乌沙堡于水火的能人。
“自然。我知道陛下您现在最为心忧的是什么,从外北崇关一役中得来的雁城并不稳定,仍在威胁之中,从内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