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脚看了看,架子上的小容器里只有一点点鸟食残渣和见了底儿的水,她看了看周围想着给小鸟弄点吃的喝的,可是没有找到,一转眼,反而是一个叠的规规整整的四方手帕先进入了视线。
手帕上绣着一簇绿竹,还是颜色有深浅远近渐变的,妈妈也就是赵合华会一点苏绣,有空就在家里绣上几下,每次都是不欢而终,那线股和针法总是理不明白,程想帮着理过线,所以她认得出手帕上的绿竹是苏绣。
程想沿着手帕往上看,看到了手帕主人的腕骨,骨骼感挺重的,再往上是薄薄一层冷白色皮肤掩住的蓬勃的青筋,她不懂为什么给她手帕,也觉得不该轻易接过别人的东西,接着往上看,他袖扣没有扣,白色的衬衣袖子直接翻折到了臂弯。
她抬头,那人垂眸,他的眼睛很好看。
好看到让她立马低头,他却把手帕又往前递了些。
程想不解,抬头看他,陈斯正睫毛微垂,略微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嘴角,问她:“今天的蛋糕是不是味道还不错?”
程想看懂了他的示意,匆忙局促地就想伸手碰一下自己的嘴角,陈斯正又把手帕往前递了递,她接过了他的手帕擦了嘴角。
“能问一下,手帕是在哪里买的吗?”程想擦嘴角时,闻见了手帕上的香味,很像一种藤蔓植物——常春藤,是很清新的水生调,显得这个阴沉沉的冬天倒是富有了一点生机。
程想想把手帕还回去,还她已经用过了的肯定不合适,不还更不合适,手工制品的特殊性她了解一些可能价格会有点超出她的预期,那她就把她的某项计划再稍稍推迟一些好了。
陈斯正倒是觉得面前这个姑娘的表情很生动,什么都写在脸上,却又想把什么都藏起来,可能还是年纪太小的缘故。他转去逗那只“吉祥如意!恭喜发财!”的鹦鹉,淡淡道:“不用还了,我带着也没有什么用得上的时候,有个用处就成。”
程想小小的眉头皱了皱,她如果严格按照青少年的身高体重对照表,甚至还有点偏瘦偏矮像个没有长好的小豆芽,陈斯正看了眼她,他是真没打算给出去个手帕还让人还的,陈斯正伸手摸着鹦鹉头上的毛,鹦鹉头一歪露出了项圈下的羽毛,和其他地方的鲜艳毛色不同,这一圈灰秃秃的,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神的短暂停留随即走远了几步。
程想看他走开,想着总不能追着问,而且他举着手机在跟人打电话,她只好再过来跟鹦鹉玩。
鹦鹉尝试着啄她手心,但什么也啄不到,反而使劲地往她手心里钻,左外一下脑袋右歪一下脑袋,接连不断的吉祥如意!恭喜发财!
程想记不清之前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动物有关的介绍,小鹦鹉这样有点像讨好的动作好像有一个名称,是动物的刻板行为。
眼前的彩色鹦鹉突然振翅,翅膀展开的大大的,程想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扭脸,踩到他了,吓得程想又退了一大步。
“哈哈哈哈哈,陈斯正,你,哈哈哈。”钱知鹤笑着走过来,走的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他在笑陈斯正这算是吃瘪的了吧,平常矜贵得别人碰都不能碰,现在人家小姑娘也避他避地跟什么鬼神一样。得亏他跟陈斯正打小一起混大的,要不谁敢这么笑陈家的太子爷。
原来他叫陈斯正。
看着程想站稳了,陈斯正才给了钱知鹤一个凉凉的眼神,后者立马噤声,可嘴角还是以一种很微妙的角度向着上。
程想虽然站的离得远,但她还是好奇地瞧着,想看看小鸟会不会再振翅,能不能飞起来。
陈斯正像是会读心术,看懂了程想心里想的,“它飞不起来了,翅膀上的羽毛被人修剪过,脖子上还有着带链条的项圈说着,何况它已经没有了独自在野外生存的能力。”
这话听的她心里发冷。
钱知鹤没个正型地站在陈斯正旁边,捶他肩头,“别乱吓小姑娘,小妹妹,今天哥哥把这只鹦鹉带走好吗,保管让它好吃好喝的。”
话音还没落,两个侍者走了进来分别给他们递上了热毛巾,另一个去给小鹦鹉添水倒食儿了。
程想很喜欢这只鹦鹉,但她知道她养不了,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人。
擦手的毛巾热乎乎的,她在室外站了这么久,脸上的还是身上的热度都散去不少,手里的热毛巾倒是一种熨帖,让她拿着不放。
陈斯正走回了架子旁,伸手把架子取了下来拎在手上,“走吧,小鹦鹉,回家吧。”
回应陈斯正的是,“吉祥如意!恭喜发财!”
那两位侍者只言未发,还是表情一致动作一致地站在一旁。
陈斯正和钱知鹤拎着架子往酒店停车场走时,看见了一个修葺圆正的人工湖,里面养着黑天鹅,黑天鹅同样被修剪过翅膀,再难飞起。
仔细一看更难得的是,时节不对,还有一只大黑天鹅后面跟了一群黑天鹅宝宝,毛茸茸的,也就是丑小鸭。
陈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