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行每日空闲都会亲自送来严惊月从前常去买的驴肉火烧,严惊月有时不吃,有时发泄似的吃起来停不下。
不过偶尔也会让别人来送,陆九行越来越不得闲。严惊月不用细问,就能从陆九行的欲言又止看出宫中不会安生。
有时陆九行眉眼舒展,严惊月会担心是不是贤妃得势。
“你好像不太高兴?”陆九行会问她:“从我进门起你便瞪着我。”
严惊月不说话,拿着笔在纸上画画,有时候是看不懂的火柴人,有时候是有着瑄持特征的大脑袋小人。
她喜欢把瑄持画成圆圆的大脸,看着憨态可掬的小人,严惊月就能笑出声。不过侍从会告诉陆九行,严惊月似乎不大好了,经常一个人发笑。
陆九行也有面色凝重的时候,走进来无声的坐在严惊月旁边,除了贤妃和三皇子瑁持有难,严惊月也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原因。
“你该不会是想听我的意见?”严惊月以为这是迟早的事:“实话告诉你,我绝不会真心帮你,以免给我欺骗,你干脆不要开这个口。”
陆九行一言难尽的看着严惊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让她这样想,分明把她带回来后半点没有为难她。
严惊月不以为意,“其实我…根本不会解决问题,我只会搅混水。”
“你好好歇着吧。”陆九行走了。
“什么啊。”严惊月继续画着芝麻花,“原来没想让我出谋划策,是我自作多情。”
皇上重病的消息并没有忽然传出来,朝中只有少数知道此时的外戚并不敢轻易泄露,毕竟说出此事除了人心惶惶外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局势的作用。
若是要将此事传播开来,只会是一个原因:某势力需要借由混乱扳倒敌人,趁机让自己更上一步。
消息传出来是早晚的事,就像皇上命不久矣。
严惊月染了风寒,夜里咳醒好几回,郎中来看过后说要注意保暖,穿的盖的都要厚实些,严惊月将汤药倒进花盆里,打算考验考验自己的抵抗力。
入冬以来经常下雪,严惊月喜欢到外面去,陆府很大,一望无际的园子白茫茫一片,严惊月披着斗篷站在雪地中,发一会儿呆,又看着自己脚步走几步。
“谁在那里。”严惊月闻声回头,穿着常服的男子立在那里,似乎脸上还笑吟吟的,明显认识她,故意出言戏弄。
看了好一会儿严惊月才认出那是瑁持,她在台舍做事时见过瑁持几面,那时候他亳不起眼,现在看着也没什么太大的相貌变化,但就是莫名认不出。
严惊月恍然大悟,瑁持分明是自信了。
“皇上还安好?“严惊月问。
“严姑娘还关怀我父皇。”瑁持走近她:“我父皇有好转迹象。”
严惊月把注意力放在枯树枝上干掉的果子上:“是你运势有好转迹象吧。”
“严姑娘冰雪聪明。”瑁持看着她笑,也不知在笑什么,总之一直在笑。他说:“我来带给严姑娘一个消息,姑娘想听吗?”
“我不太想听。”严惊月说。
“内阁凌淞家的养女江凰六日后嫁入东宫。”
严惊月扭过头看着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下回别问我想不想听了,反正也没什么意义。”
瑁持的目光太有目的性,严惊月甚至露出一丝笑意:“我知道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在我脸上找伤心迹象啊?”
瑁持不发一言的走了,严惊月收起表情,一步一步重重的踩在雪地上,一路趟着雪回到了房里,她的风寒更严重了,郎中加了几味药炖了给她喝,陆九行站在旁边盯着,她不喝就不走。
即便他不在这里盯着,严惊月也要喝药,她还不想死,身体逐渐下沉的感觉她也不喜欢,若是再不吃药,别说是风寒,光是瑄持要成亲的事就要将她压垮了。
房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陆九行坐在椅子上,外面呼呼刮着风下着大雪,屋里小火炉烧着,温暖的跟外面两个世界。
严惊月吃了药裹着被子,觉得这样死去或许也挺舒服。
“你说什么?”陆九行问她。
严惊月猛然醒过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把心里想的说出了口。
场面一时尴尬,严惊月本是不想同他讲一句话。事已至此,严惊月忽然问:“你留我在这里做什么?”
“若是皇上驾崩,我挟持你以保命。”
严惊月点点头:“似乎有点道理,我差一点就信了。”
“为何不信?”
“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更像是会同瑄持斗个你死我活,要么把瑁持推上皇位,要么一同被瑄持流放或者干脆见阎王。”
严惊月意外的了解他,“我说的对吗?”
“没错。”陆九行承认:“我绝不臣服于所谓太子。”
次日一早,有人在曼梦楼瞧见了从前浔王府中的一有点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