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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门生变(1 / 2)

阳春难留边境土,冬风吹卷御门关。

入了冬,御门关的天气愈发变化无常。有时清晨或正午能瞧见一丝不能生暖的阳光,到了傍晚或深夜就能下起暴雪来。

御门关守将覃寻今年二十又七,祖辈起就在西北从军。其父在与梁国连年不断的大小战役中伤痕累累,上了年纪后身体愈发不济,不能再横刀立马,他便接过了父亲守城将的职责。

多日前,他收到来自郢都的快马密信后,连夜召集了部下,进行御门关的防御部署。从那日起,每日三趟巡逻增加次数为五趟,将巡逻士兵由十人一小队增至十五人一小队,炊事兵等后勤兵亦要求严阵以待,谨防异动。

冬月十八。

这晚无星无月,四野俱寂。勘测台上的哨兵忽而挥动火把,不远处的哨兵相应,片刻间,城墙上布满颤动的火光。

“覃将军,好像是侯爷来了!”

覃寻诧异。

几日前他受到谢麟加强防备御门关的命令时,亦听闻了京中传言。朝堂隐有风云,谢麟恐再生劫难,已亲率骑兵护送军需粮草赶赴岭南关。今夜,他竟忽然到了御门关。

覃寻不敢大意,命人举起火把,照亮城楼上的旌旗。

这是每个守城将领与谢麟的暗号。升起无字旌旗,以哨箭射之,确认己方。

远远地,谢麟看见了晃动的旗帜,一手抄起箭簇搭在弓上,展臂一发,哨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响声,划过旌旗上空。

“放下警戒!是侯爷!”

覃寻带着部下奔下城楼,站在道路中央等待。

谢麟策着追风上前,勒马悬停,一个利落的翻身下来,还没站稳,就被覃令抱了满怀。

“阿兄,好久不见!”谢麟用力拍拍覃寻的后背,哈哈大笑,“怎么样?我这招声东击西,不错吧?”

“你小子,够可以的啊,连我都骗!”覃寻一拳捶在他胸口,咬牙恨恨道。

“嘿嘿,做戏做全套嘛!”谢麟摸了摸鼻子,被他一把搂住肩膀。

“这冰天雪地的,快进屋喝碗热汤!”

士兵将温热的酒和新鲜烤出来的肉端上来,谢麟用清水冲洗过脸和双手,招呼覃寻和几个下属一同坐下。

覃寻帮他倒了一碗酒:“怎的突然过来了?可是京中有变?”

谢麟灌下一大口酒,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羊腿嚼着。

“嗐,老皇帝快不行咯,家都要被偷了,还乐呵呵地求道修仙呢。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嘘!慎言!”覃寻吓了一跳,谨慎望向四周,确认都是自己人,狠狠拍拍他肩膀,“你这臭毛病!忘了赵将军怎么千叮咛万嘱咐的了?现在可没人替咱们兜底了!”

说起赵瑞,谢麟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老子替他守江山,他倒好,先是派个闺女儿来监视老子,现在又屁事儿不管!合着这西北,就不是大黎国土了?”

“唉,你心中怨恨,我怎会不知。”覃寻给自己倒了碗酒,几位下属依次接过,也沉默着喝了几口。

“你既亲自来此,说明御门关要有难了。听阿兄的,咱们还是和从前一样,能战则战,不能战,你必须带着人撤退,不许再一个人逞强!”

“哼,才不到半年光景,梁国就又打歪主意,这次我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谢麟!”覃寻急了。那场大战尚且历历在目,西北已经痛失一位将军,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放心吧阿兄!我都准备好了。”谢麟把搭在椅背上的腿放下来,面色严肃,“除了我带领的三百精兵之外,其余七百精兵也会在明日落日时分前抵达。三日后,岭南三万大军也将集合此地。

他眸中跳动着光芒。

“此一战,我要你我——千古留名。”

翌日,谢麟在覃寻的陪同下,审阅御门各处布防。这日气温骤降,城头结了一层薄冰,倒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谢麟眸光一动,立刻吩咐:“让守城兵烧水!不能让那水冷却,往城头泼下去!快!”

覃寻与他相识多年,马上会意,传令下去。城墙之上,每十步背风之处,架起烧着滚滚热水的大锅,一桶一桶的水泼下去,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固,顺着城墙结成奇形怪状的冰面。覃寻伸手拍了拍,冰面坚固且滑,即便是改造过的攻城云梯也难以架稳。

“我们能想到防守,他们必然也能想到。”谢麟道,“之前在沙漠、平原上交战,骑兵的优势明显,这一回我们靠山,易守难攻,想必他们会用火攻......”

他的眼神投向远方——

在城门之外,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再远处,是枯竭了的墨河,也是大黎和梁国边境。

“冰块。”他想到,“火攻城楼,冰可灭火。若他们借助云梯,我们可以冰为器。”

“这数九寒天,要想维持热水不断,或许有些苦难,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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