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罗玄上前一步,低头作揖,向马车中的人请安。
曲玲珑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她无法排遣心中那突如其来的排斥情绪。
“妹妹怎么了,不开心吗?前日祖母还念叨你,说你嫁人后久没有回府。”
曲锦绣人生的秀雅清润,连说话的声音都格外的柔软。
“行了,不要折我的寿了。她那张脸,什么时候有过喜庆的时候。”
马车上的老人说的十分没好气。突然,她又嘶的叫了一声,听得出来十分痛苦。
曲锦绣连忙转过身去:“祖母,又疼了吗?您再忍一忍,大夫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听到曲老夫人那刻薄的言语,曲玲珑在心中嗤的笑了声。都已经疼的要撅过去了,还不忘嫌弃一下她。
看的出来,是个身残志坚的要强人。
那您老就疼着呗。她拉了拉罗玄的衣袖,那双眼湿漉漉的,像极了林中迷路的小鹿,无辜可怜,委屈巴巴。
罗玄没来由的心头一软,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她的肩头。
“外头风大,现在太晚了。我们就骑马回去了。”
少年的面容疏疏淡淡,但曲锦绣还是能从他的眉宇间察觉到一丝不为人知的温柔。
她的面色一紧,感觉到了眼前这两人不同寻常的磁场。她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不过出府礼佛数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思及此,曲锦绣不动声色的瞥了身后的笔儿,转眼又格外的心急如焚:“二公子,看样子祖母怕是要熬不住了。听闻你对杏林之术也有些研究,能不能先帮祖母看一看。”
而此时,管家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身后是面色凝重的曲风恒。
“赵大夫被城外的人家请去了。其他的大夫都住的远,我们已经快马加鞭的去请了。”
曲老夫人明显已经支撑不住,已经顾不得体面,哀哀叫唤了起来。
曲风恒一把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向里探去:“母亲,你究竟怎么了?哪里疼?”
“祖母今日辰时就说上腹隐隐疼痛,后来又说恶心想吐。过了午时,疼痛愈加强烈,只能躺卧,曲起双腿才能有一丝丝的缓解。”
曲玲珑听完这番描述,沉凝了片刻。曲老夫人这症状很像是肠痈,也就是现代所称的阑尾炎。
但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望,闻,问,切才能最终确定。
可她就是不想淌这趟浑水,同样也不想罗玄淌。
但曲锦绣显然不会就此放过他。她对着曲风恒述说着病情,眼泪早就挂满了眼眶,如那雨打梨花,格外娇柔。
曲风恒心疼的眉头紧蹙,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背,说道:“莫急,大夫很快就来了。”
“二公子,锦绣求你为祖母一看。”
她言词切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罗玄,显然将他当作了救命菩萨。
曲老夫人又疼的声声叫唤,罗玄终于开口:“我也只是略通一二,但也愿意勉力一试。”
曲锦绣尤挂着泪珠的脸蛋扬起了一抹笑,显得十分的可怜可爱:“锦绣先谢过二公子。”
曲玲珑不由在心中感叹,看来这曲锦绣将这女子的柔弱无依也运用的如火纯青。说好的,孤傲清高的大家闺秀呢?怎么和她走一条路线上来了?
那就没办法了,这样的话,她只能将路走的更凶猛些,让别人无路可走。
“夫君……”
她朝着罗玄吸了吸鼻子,此时也确实冷。寒风将她挺翘的鼻子吹得通红,她的嘴角向下挂了挂,有些泫然欲泣的意味。
“我有些冷。”
曲玲珑边说,边紧靠住罗玄,牢牢的牵住了他的衣袖。
“将祖母移进府内吧。”
他牵过曲玲珑,重新朝府内走去。
这样三番两次折腾,待到了屋内时,曲老夫人已经疼的面色如金。
曲风恒再对他们有不满,此刻为了老母亲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说了声:“贤婿,辛苦了。”
罗玄沉默地点了下头,对榻上的曲老夫人说道:“祖母,请将手伸出来。”
众人目光皆落在了这两人身上,无不是屏息凝神。
少息,罗玄起身站立,对众人说道:“是否有女眷可以帮我检查下祖母的身体,我需要进一步确定。”
曲玲珑见曲锦绣已经跨出了脚步,突然就不想让她如愿。她抢先一步,站到塌前:“夫君,我想帮你。”
“胡闹!”
曲风恒声色俱厉:“你懂什么!”
罗玄却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好。”
榻上的曲老夫人强撑起身体:“还是让锦绣来吧。”
曲府的人果然个个当原身是隐形人,可想而知,当时的曲玲珑是如何的孤立无援。
可她又不是当时的可怜虫,为什么要事事听从。
所以,曲玲珑不管不顾,径直将手伸了出去。她刚从府外进来,双手冰凉,激得老夫人一颤。
曲玲珑摸得更深,借机将自己的手捂热。
“夫君,开始吧。”
“摸一下右下腹,是否有大肿痦块。”
曲玲珑秀眉一挑,这罗玄被人誉为惊才绝艳,也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