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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房里却是一片黑暗。待罗玄走了之后,就无人再来过。

曲玲珑不觉瑟缩了下,被冷衾寒,这样的隆冬时节,屋里居然并没有烧炭。可想而知,这原主被忽略到了什么地步。

冷光从曲玲珑的眼中一闪而过。她也没有叫人,索性披衣起身。行至书案处,她好整以暇的坐下,将手边的一盏茶杯拿起,没有任何犹豫,狠狠的朝地上扔去。

茶盏接触地面,立刻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惊动了外屋正在闲聊的两个丫鬟。

年岁稍长的丫头,名唤笔儿。肤白貌美,有一张桃心脸。此时听到里屋发出的乒乓声,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又不知在作什么妖,别理她。”

“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她刚在雪地晕过去,万一有个好歹。”

另一个更显年幼的丫头墨儿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同伴的手臂,小声说道。

笔儿放下手中正要往嘴里送的干果,恨恨的嘟囔:“又蠢又笨,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了这样的主子。”

曲玲珑见无人进来,也不气恼,扬手将第二个茶盏扔下,又一次发出尖利的脆响。

这一次,门吱呀一声开了,探身进来两个丫头。

桃心脸的那个点了一盏油灯,进了屋见地上已是一片狼藉,随意的福了福身子:“二少夫人,您这是干嘛。左右也不是我们得罪了您,可不要作践我们啊。”

这话说完,无人回她,屋中寂静无声。冷风吹动窗棂,发出碰撞的声响。

笔儿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抬头去望。

这一盏油灯,只能将屋子里照的隐隐约约。在前方影影绰绰的暗影里,坐着一个女人。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不知为何,笔儿的心里突然怦怦跳了起来。那个坐在书案后的女人,明明是以往那个人,但似乎又不像那个人。

砰的一声,一个杯子向他们飞来,在他们身边炸裂开。碎片四散,险些割上他们的脸。

墨儿胆子小,扑通一下先跪了下来:“主子恕罪。”

此时,一个懒懒的女声响起:“我还在算着,究竟要摔到第几个杯子,我这房里才能进来人。”

“主子这话说的很没有意思。今日您要去老夫人房中,我们可也都是劝过您的。但您一意孤行,最后弄的晕了过去。我们可都是要被责骂的,这不是刚从夫人处回来嘛。”

笔儿强装镇定,嘴巴一分钟都不想饶人。丫鬟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真真是主人的无能了。

曲玲珑冷冷一笑,笑意半分未达到眼底:“哦?那我岂不是还要向你道歉?”

“那倒是不敢当,只求主子下次能记住此次教训。”

笔儿还想再多说些,一双绣花鞋已经悄然行至她身边。她不由一惊,抬头去看。

自己手中的油灯,将眼前这人照的清清楚楚。如雪白的肌肤在这灯光下莹莹发光,鸦青色的长发倾覆于肩,更衬得雪肤红唇,耀眼夺目。

这灯下的美人,美的咄咄逼人,惊心动魄。

“你和墨儿是从曲家陪嫁,跟随我至今?”

曲玲珑盯住笔墨二人,淡淡的问道。

“是的,主子。”

两个丫头回答,一个不情不愿,一个唯唯诺诺。

“哦,那你们的卖身契应该是在我的手中了。”

她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边说边擎住笔儿的手,向上托举了下:“你的油灯举的太低了。”

笔儿被动的向上提了提油灯,光照进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眸中,深若幽潭,不可测量。

她这才有些害怕,寒意自心底蔓延到五脏六腑。

“小姐,对不起……”

她叫着从前的称呼,将头深深垂了下去。

“这做下人的,唯讲忠心二字。你们两人不但没有做到,反而落井下石,欺上瞒下。这样的丫头,我要来何用,不如发卖了了事。”

这两丫头对望一眼,均是吓得肝胆俱碎,跪着将头磕的砰砰响。

曲玲珑见这二人花容失色,却依然面无表情。

“灯又垂下去了,擎高一点。”

她的声音冰冷,笔儿打了一个寒颤,将油灯向上举过了头顶。

自此,曲玲珑就不再多言。这两人跪在这生硬的地砖上,不一会儿冷意就侵袭了四肢,冻的他们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特别是笔儿,手上还举着一盏油灯,硬是不敢放下。很快,她就两手僵硬,摇摇欲坠起来。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似乎过了很久,几乎隔了一个洪荒。曲玲珑才慢悠悠的开口。

“起来吧,去将屋子烧暖,床榻铺厚。找些吃的来。”

这两人见她不再提卖身契,如蒙大赦。相互搀扶着起了身,诺诺称是。

待出了这个房门,才觉得全身脱力,几乎要栽倒在地。

房中的那人,有着如以往一般的美貌,却少了以往的蠢笨无能。像是,像是换了一个人。

但笔儿却不敢再继续深想,拉着墨儿蹒跚的离去。

等解决了这两个丫头,曲玲珑提手伸了个懒腰。

这封建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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