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千薰进卫生间洗了把凉水脸清醒清醒。她路过客厅时瞥了眼睡得正香的沈容瑜,夜灯的光打在林千薰脸上,渲染奶油色的朦胧。
装睡的沈容瑜知道林千薰在看自己,他突然觉得很不自在,完全不敢动。
她为什么要看我?难道是想确认我睡没睡着好偷偷溜近书房找商业机密?
嘿嘿,被我逮住了吧。
沈容瑜嘴角上扬,志在必得。
另一旁,已经在心里痛痛快快咒骂了沈容瑜大概一分多钟的林千薰舒了口气,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她拽着自己的包,最后恶狠狠瞪着沙发上的男人,冷哼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后,沈容瑜睁开懵圈的眼睛。
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他明明伪装的很好,林千薰应该不知道他是清醒的。
林千薰走后不久,沈容瑜继续躺在沙发上。渐渐的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鼻尖缠绕的全是林千薰身上的香味,很淡但很香。
林千薰不用香水,可沈容瑜却觉得她身上很香。在小时候,沈夫人会经常带沈容瑜到“绿丝绒”庄园,两位女士谈天说地,而他们两个小孩子则在庄园里乱跑:爬出抓鸟游泳等等等等,玩累了就一起睡觉。每次沈容瑜被沈夫人叫醒时,他都发现自己搂着林千薰。
后来上小学,他出国念书,再次回到沈家见到林千薰时,那丫头却对他敬而远之,反而对自己的哥哥有说有笑。沈容瑜撇嘴,心里有些难过。他不希望自己跟林千薰只是夏令营的伙伴,因为分离而逐渐淡忘感情。
又再一次见面时,林千薰跟神秘账户的事被查出。原本不爱管这种勾心斗角的沈容瑜主动向沈老爷子请缨,只因为他要看看林千薰究竟那一面才是真的。
——“如果小薰真的有问题,你又该怎么办?”沈老爷子曾不止一次问过沈容瑜这个问题。
——“那二叔如果也真的有问题,您又该怎么办?”沈容瑜记得自己是这样反问的。
——“唉,”沈老爷子轻轻叹气,看向远处的眼神充满遐想,仿佛在追忆往昔:“我早就知道他有问题,但我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现如今,已经骗不了自己了。”
沈容瑜怔然,垂眸默不作声。这个问题他以前尚能回答,只是现在,不确定。
回忆结束,冰冷的玻璃反射出沈容瑜冷峻的面容。他看着下方的万千灯火,在空荡的马路上,唯有一辆小白车正在背道而驰。
“林千薰,你说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呢?”沈容瑜用手指点着玻璃,而原本应该重合的白车却逃离了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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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沈容瑜家,林千薰又开车到那家“昨夜”酒吧。酒吧里依旧声色犬马,大批的年轻人选择在这里迷失。
林千薰很不喜欢这种又黑又吵的场合,视线太暗她看不清楚,音响太大声她就听不到其他动静。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像个瞎子和盲人。
“美女,第一次来吗?”吧台后站着一位身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他明明把扣子扣得很好,却偏偏给人一种放荡流气的感觉。昏暗中,他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格外闪耀。
“我是来替沈容瑜结账的。”林千薰拿出手机。
“哦,原来是嫂子啊,失敬失敬。”那人咧嘴,牙齿很白。
“谁是他女朋友?”林千薰震惊,眼睛瞪大,又圆又亮。
“你啊。”男人指了指林千薰。
“我怎么又是他的女朋友了?”林千薰气笑了,她指着自己,“我明明是他的女佣。”
“哎呀,有钱人都这么玩。”男人挑眉,语气暧昧。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开始感慨:“你是不知道他在我们店里有多受欢迎,长得帅有钱还嘴甜,清纯的性感的成熟的纯良的就没有哪个类型的女生不喜欢他。可他呢,看起来很放荡,却片叶不沾身。旁人问起,就说是家里管得严。”
男人举起酒杯,杯中的朗姆酒轻微晃动,散发阵阵酒香。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意思却在林千薰身上。
林千薰却全然无感,有时候自以为深情的男人比滥情男更下头。
“我真的只是他的女佣,你也可以理解为私人秘书。我今天来就是替沈容瑜付酒钱的,至于他在你这里干了什么,喝了什么,说了什么,跟谁撩骚等等,我全都不感兴趣。”林千薰把玻璃杯往桌面里推,里面纯净的液体荡出勾人的霓光。
她礼貌一笑,转身从容离开。
但走出几步后,林千薰又退了回来,朝那男人伸手:“发票给我一下谢谢,我需要回去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