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急匆匆的走着,脚步有些凌乱,仿佛身后的那两人是浑水猛兽般。
然,背过身的那一瞬间,她脸上却露出了与先前柔弱可怜截然相反的神色。
李娇低着头,眉眼泛着与年龄不符合的冷光,咒骂的声音低低的,以为没人能听到,却不曾想,她咒骂的声音直接随风灌进了距离她紧一步之遥的人影耳朵里。
暼到席以星那熟悉的身影,李娇脚步像定住了般,当场愣在原地。
无端的恐慌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呼吸微紧,不由的握了握垂放在身侧的手。
低头,想当做没看见,绕过就想逃离。
却被伸过来的一只腿给拦住了。
巷子口呈八字型,越往巷口路越窄,所以席以星抬起的一条腿刚好能翘到另一侧的墙壁上。
她笔直纤细的腿和墙壁不偏不倚正好呈九十度。
她低垂着眉眼,正把玩着手里的银色打火机,那是一只开盖且正燃着火的打火机。
席以星右手翻飞,燃火的打火机在她手里不停的转动,姿势动作流畅异常,却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黑色帽檐遮住了她大半的轮廓,余下的只有挺翘的鼻子与嫣红的菱唇。
李娇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神色慌张到了极点,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开口问了一句,“姐姐,有事吗?”
弱小可怜无助的神情又在她脸上浮现。
眼眶泛着红,下一秒,她眼泪簌簌而落。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即使装哭也会被人心生怜悯。
但,如果遇到的那人是打定主意过来秋后算账的,那么就算哭瞎了,也不会分得半分怜悯与温柔。
相反的,粗暴与蛮横是她接下来要受到的。
“啪嗒——”打火机关合的声音清脆的响了起来。
垂眸半晌的席以星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她漂亮的猫眼闪着冷冽的光,面上薄凉又寡情,“你说,故意指错厕所的事,该怎么和你算?”
李娇听着她薄凉无温的语气,背后汗毛直立。
眼珠子咕噜转着,她在心里打着腹稿,梨花带雨的脸上,却是一副凄凄惨惨戚戚模样,须臾,她用染着哭腔的声音说,“姐姐,我错了。”
道歉好像是做错事之后都要走的流程。
大部分人都以为,做错事后,一个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如果不能被原谅,就是那人小肚鸡肠。
席以星伸手用打火机挑起李娇的下巴,看着她因为害怕而哆嗦的嘴唇,席以星面上没有一丝的动容。
一阵风吹过,伴随着还有朝巷口走过来的脚步声。
李娇扭头望了眼,发现是徐芊和她哥。
害怕的本能让她忍不住出声朝他们求救。
这声音,直接惹恼了席以星,她眯了眯眼,翘在墙上的腿瞬间放下,而后在李娇瞪大的瞳仁里,她直接单手把李娇摁到了墙上。
李娇被摁在墙上,后背贴着凹凸不平的墙面,因为刚才席以过大的力道,她疼的脸皱成了麻花状,惊呼声伴随着眼泪直直砸落。
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席以星眼里的狠厉与绝然,让李娇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捏住,生死一瞬间,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李娇没想到,就是指错厕所的一件小事,居然能让面前的女生如此动怒。早知道会这样,她说什么也不敢故意指错了。
徐芊直勾勾的盯着席以星的动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扑她,没被打,简直是一个奇迹。
徐芊伸手拽了拽林白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小白哥哥,我们快走吧。”
她选择了忽视李娇的求救。恶人自有恶人磨。没想到李娇死性不改,不仅在厕所写编排自己的话,而且还故意把男厕指给女生,简直,人之初,性本恶。
林白立在那里,没动。
目光却落在了席以星摁着李娇肩膀的手上,五指修长,白皙纤纤。
他想起了警局见到她的那一晚,半降的车窗,她伸出来的手,指节分明的中指。
眉眼薄凉,清冽,一如现在她看着李娇的时候。
“啪嗒——”传来打火机打火的声音。
席以星眉眼浸透着寒凉,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娇。视线在她脸上掠过,最后停在了她齐耳短发上,看到这头短发,她突然想起一个人。
如冰似寒潭的猫眼轻眯了下,她唇角挑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把你头发烧了,我再和你道歉,好不好?”
一旁听到这话的徐芊,惊讶的小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烧头发?太狠了吧。
铺天盖地的惊恐朝李娇压了过来,她盯着席以星手里拿着燃火的打火机,低低绰绰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嚎啕大哭。
身子像是筛糠一样忍不住的颤抖。
李娇想推开席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