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有点闷,靳泽把四个窗都开了条缝,谨慎考虑不敢开太多。
终于摘掉口罩和帽子,他深呼吸几口,转头看见右座上的云娆正在挠脖子,细白的小手搁在颈窝那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抓挠着,像个猫儿。
他倾身凑过去,抓住她一只手腕:“过敏了?”
云娆抿了抿唇,没有挣扎,只用那双含水含雾的眼睛怔然望着他。
靳泽用目光简单检查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除了浮起一层淡淡的红,并没有看到类似过敏的红肿和皮疹症状。
他依旧扣着她细瘦的腕骨,声音带着淡淡的命令意味:
“不许乱抓。”
云娆终于不太自在地转了转手腕,喃出一个字:
“热。”
片刻之后,冷空调打开了,靳泽从扶手箱下面拿出来一瓶矿泉水,递给她,云娆接过却不喝,两手把玩着冰凉的瓶身,时不时还放到脸颊旁边贴贴降温。
玩了没多久,水瓶忽然被人抽走了。
云娆抬起眼,目光有些呆,似是纳闷这人怎么这样,自己把水递给她,然后又自己抢走。
眨眼间,靳泽就把矿泉水瓶藏了起来,云娆像看变魔术一样,眼神更呆了。
空调送风口呼呼吹着冷风,车厢内的温度降下来,气氛也变得更安静。
靳泽仰靠着坐,两人的视线无声地交锋,他忽然探究地问了句:
“知道我是谁么?”
云娆身体虽然凉爽了,可脸上依然铺着一层酒后的酡红。
见她不回答,靳泽凑近一些,重复道:“我是谁?认不认得?”
云娆现在的脾气可一点也不稳定。
她像是被问烦了,嘴唇动了动,老大不情愿地说:
“靳泽。”
她很少像这样直接喊他名字。
多半是名字加上“学长”,或者只喊“学长”。
认得就好,别把他当成别的什么人又贴又抱的就行。
走神间,只听身旁的小醉鬼又喊了声:
“靳泽。”
“嗯?”
得到回复后,她似乎有点高兴,唇角翘起来,仿佛确认了一件多么美的事儿。
靳泽也跟着她笑,琥珀色的瞳孔中流淌着细碎的光。
倏尔,他的笑顿了一下,瞳孔也放大了一瞬。
再然后,原本偏浅的瞳色变得幽暗,双眼皮的褶也更深了,
小云娆真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更狂野。
两个人刚刚还在对着笑,这姑娘忽然往前一俯身,双手撑在坐垫上,腿也跪上去,就这么朝他爬了过来。
车内不比室外,空间狭小,她有点施展不开。
爬到靳泽身边之后,她直起身,又膝行向前挪了两步。
画面实在带感,男人的喉结蓦地滚了滚。
他还来不及缓口气,就见云娆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眉头皱了皱,像是正在思考接下来自己的手和腿该往哪儿放,才能再一次完整地把自己挂到这棵树身上。
“想过来吗?”靳泽低声问,声音含了一丝哑,隐约似在诱惑。
云娆又不回答了。
靳泽现在已经知道她喝醉了不爱说话,不等她答,就主动向后一仰,方便这小醉鬼抱过来。
自此之后,他一动不动,将自己的被动地位展示得清楚明白——
之后如果发生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是身不由己惨遭蹂|躏的那个。
下一秒,他就没那么淡定了。
他本以为云娆会先抱住他,然后再顺势斜坐到他腿上,没想到这姑娘路子这么野,直接抬起一条腿跨坐过来,两只膝盖砸到座椅上,身子往前一滑,就这么飞扑式地撞进了他怀里。
一串动作又猛又出乎意料,靳泽的下巴磕了下她的脑门,还挺疼的。
他顾不上自己,先捧起云娆的脑袋查看。
“猴急什么?”
他忍不住笑开了,指腹在她额角揉了揉,滑落下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她脸侧,
“好了,现在任君处置。”
车厢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方形顶灯,灯光暖黄,云娆背光而坐,脸是暗的,但是双颊两团酡红烙在瓷白的肌肤上异常显眼,且有愈发浓郁的趋势。
她脑袋里哪有什么蹂|躏不蹂|躏,处置不处置的。
就想凑得近一点,再近一点,把人紧紧扣着和自己严丝合缝,让他跑不了,这就完了。
殊不知这样的亲近,对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来说有多难熬。
不同于电梯里的恶犬上树,现在的云娆除了猫咪撒娇似的轻蹭,再没有别的动作。
然而坐抱着不动比站抱着乱动离谱多了。
小姑娘看着瘦,到底是一家子厨师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