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徳一时语塞,“总比丢了性命强......”
秦空空默了片刻,意识到方才的语气有些重了,扯开话题,“我托公主办的事情如何了?”
她一拍脑袋,“刚到的时候就准备跟你讲来着,说着说着就忘了,那件事我已经办妥了,只不过,幕后真凶真的会上钩吗?”
秦空空思索一阵,还是决定将幕后真凶是皇后的事实瞒了下来,毕竟这其中还有许多疑点......
“她会的。”秦空空十分肯定。
牢房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钥匙声响,昭徳回头望了一眼,掏出了一个布包塞在秦空空怀里。
“我的时间不多了,外面马上就要来人,这个你揣好,里头有药膏和几个馒头,能够缓解你身上的痛楚。”
秦空空有些感动地看着她,她的心中凛然生出几分侠义肝胆,拍了拍胸膛,“此事因本宫而起,本宫必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你再忍耐几日......”
外头响起狱卒的谈话声,想来昭徳公主是趁狱卒换班的间隙,收买了其中一人,两人同时收买的风险太大,免不得引起太子注意,所以她此时必须得走。
“公主殿下。”秦空空喊住她,“请公主替我带句话给荣安侯。”
昭徳回过头来,见她满面释然,微微一笑。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相识一场,阿梧无悔。”
昭徳听得懵懵懂懂,更听不出她话中的阿梧是谁,离去前甩了一句,“知道了,你好好的啊。”
她对着昭徳的背影微笑着点点头,打开那个布包,骨碌碌滚出几盒药膏,还留了几个馒头,想必是昭徳害怕这些东西被狱卒发现,不敢多放。
伸出手将散落的药膏拾起,指尖触及冰冰凉凉的陶瓷小罐时,一道银光从眼前一闪而过。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定睛一瞧,陶罐下压了一把小小的尖刀,不大,却很锋利,往动脉处狠狠一扎,足以致命。
她有种直觉,这不是昭徳放的,按照昨日太子的架势,死牢里里外外应该都换成了他的人,昭徳那些珠宝再值钱,也敌不过太子的威压。
也许就是昭徳收买狱卒的间隙,被人钻了空子,塞了东西。
皇后将谢之珩交出兵权一事透露给她,太子算定她会自尽,解除对谢之珩的威胁。
可她秦空空,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
东宫后殿来了位不速之客。
程林姝从沉香木阔床上醒来,近日来总是失眠,即便是一觉睡醒,脑袋也总是昏昏沉沉的,心中莫名慌乱。
她唤了贴身侍女阔月的名字,连唤好几声,门外都没有动静。
“这丫头,又去哪躲懒了?”
她自言自语着,从桌上斟了一盏茶饮下,心中平静了许多,茶盏刚放下,就听见门口有细微的响动,似乎有人走路时不小心撞到了檐柱。
她一猜便是阔月,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听见了也不回个话。
她心中起了怒,阴沉着脸推开门,顿时愣在原地,推门的手还搭在门把上。
屋外隐隐有了入春的痕迹,一阵微风吹来,从门口那人的颈间拂过,带了些玉兰花的香气。
“哥......哥?”程林姝惊呼。
黎鹜被太子以“养伤”的名义软禁在府中,大婚那日他趁人手不足逃了出来,后来据太子所说,又抓了回去。
黎鹜并不应她,将手臂中被打晕的人儿往前一推,语气冷淡,“进去说。”
程林姝这才看见他手上拖着的阔月,刚刚那声响动,可能是她挣扎时发出的。
她抿了抿唇,捉摸不透黎鹜此时的来意,自从他误伤程林梧,她们兄妹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再次重逢,他身上的戾气似乎重了许多。
她侧身请黎鹜进屋,探头张望几眼,旋即阖上门,黎鹜将阔月随手靠在一边,坐到了茶桌的一侧。
“你们二人婚后,可还和顺?”黎鹜突然开口。
程林姝闻言,眼眶有些涩,心中烦闷的感觉又上来了,紧咬着唇,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换做以往,她在东宫受了委屈,黎鹜都会悄悄替她出气,但这一次,他只是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这就是你要的富贵日子。”
程林姝不甘心地反驳道:“陛下病重,没多少日子了,殿下他马上就要继位,到了那时,我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黎鹜想起今早云虔给他的信,冷冷笑道:“你真以为太子坐得上这个位置?”
程林姝不明所以,劝说道:“爹娘都走了那么多年了,大昭也灭了,哥哥你不要再追究过去的事情了好不好,大家都往前看......”
“怎么往前?”黎鹜猛地起身,吼道:“阿梧她身在死牢奄奄一息,你告诉我怎么往前!”
程林姝愣在原地,程林梧她不是和谢之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