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钟表不停响动,留声机里传来一阵阵嗡鸣,倒下的红酒瓶酒液渗入破旧地板,远处工作台灯光亮起,一人正颓废的趴在桌上,面前是一大堆零件。
“啪——”零件撞击地面,木制机关散落一地,依稀可见是一机关人偶,地板破旧图纸几乎看不出文字,依稀散落模糊的血迹。那人无力的蹲在地板拾取碎片,衣摆虽破旧,但仍先华贵。
一旁桌上报纸正有一副画像,应该是几年前的报道,纸面蜡黄,有破损严重,但能看出,纸上一名女子身着华服,周身配饰几近奢侈,看着十分年轻,如古画一般美丽容貌,胸口佩戴这金蝉徽章,同桌边狼狈身影形成强烈对比。
标准字体的字母,一行行印在报纸上。西格莉德,史上最年轻机械师。
4230年毕业于伊特学院,以最高分进入伊特,担任高级枪械师工作,现为方舟最高审判者。
那苍白的手紧紧攥着报纸,本就脆弱的纸页登时皱起,看着周边折痕,已然知晓并非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过来半晌,那人好容易将报纸放下,一长发披散在肩,眼角通红,双手不住颤抖,但又好似习以为常,将那些零件逐一拾起。
你若看她面庞,虽极为憔悴,但是依旧清秀美丽,纤瘦的身躯,火红色长裙将她包裹,卷发凌乱粘在脸上,嘴角还有垂下的酒液。显得极为凄厉。
桌旁之人正是西格莉德本人,但四周环境简陋,阁楼木板破裂许多缝隙,正向下流露光芒。
丝毫不像往日高阶枪械师会待的居所。楼梯木板咯吱,西格莉德扶着扶手朝楼下走去。
满地皆是碎玻璃瓶,还有几支红木枪支,但大多都失了弹簧,一地狼藉。木门被大风吹起,铁索一瞬坠落,适才使人一瞬清醒,西格莉德将长发拢在脸上。用手中扳手修好门锁,向街上走去。
伊特主城区极尽奢华,无数灯光亮起,然而她脚下一片昏暗,大雾弥漫,周遭无任何灯火。
只有一衣衫褴褛的老头坐在街边,似乎正打瞌睡,一旁是一台收音机,正莎莎播放着消息。
“距离方舟归降已过两年,感谢人民一直以来的支持,伊特的光会将笼罩正片海陆。”
正在此时,天空降下无数白纸,同飞雪一起,降落在主城区上空,只一两章飞落在这里。
落入泥土之中,白雪将其覆盖,正是两年前,方舟主舰为击毁的相片。无数人倒在船前,那裂口处,正是方舟最得意的枪支。皆出自西格莉德之手。
木屋前,长发下西格莉德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手掌攥紧裙摆,将那张纸送入风中,似风也不甘,又将那纸张吹了回来,正好落在她脚下。
“……”那张白纸被撕作两半,一半飘零,一半埋入泥土。她双手冻的通红,占满泥土,那件红裙也全是泥水,将手中嵌着金边的银币放在那人身旁,快步回到屋内。
屋内陈设简陋,就连半钢水都不足,对比主城水管电线,这里只有一盏老式台灯。
收音机里不断重复着方舟二字,本就破陋的房屋,在冬日更显刺骨。
路灯光芒断断续续,几百米米的路上只有这一台,无人管理,不管白日黑夜,皆会亮着,长扰人无法入眠,但但附近人民又不敢拆卸。
窗外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传来,正是帝国的民歌,即便是在遥远的街道,也是要过来巡查。悠扬乐曲传来,在松林间反复回荡,看似一时和平,实则无数人为此殒命,人们更是付了极高的代价。
许多人被迫失业,不少人饿死在面包店的垃圾车前,贫民区殴打事件屡次发生,伤亡在街的百姓远超两国开战之时。
台灯下女子窈窕身影抖动,桌上零件,但无数次失败至使她十分崩溃,西格莉德望着眼前街上乞讨的儿童,看向地上的小提琴,上好的木料制成,哪怕如此简陋的环境,依旧散发香气。
西格莉德将它放好,无数的失败早已是她几近放弃,看向桌上图纸的背面,一老式手写字体旁,有一照片,虽很模糊,但能看清,一名清俊男子短发束起,制服上別着数枚徽章,身后有三只影子,正在交谈。
到这里,西格莉德眼泪再也止不住,花一般的面容,眼泪如雨撒下。滴在桌上零件,染了一片木料,自打方舟归降,往日机械早已被取而代之,老式枪支傀儡早已不受世人认可,无数新型汽车在街上横行无忌,枪火更是相较过去残忍太多。
那铁皮机器仅剩的半个身子也在门外汽车路过时震塌,又是一阵落地声。图纸上的青年面庞为一滴泪水打湿,本就模糊的面庞有化了几分轮廓,那少女赶紧去擦,也无济于事。
这副相片正是当时仅次于方舟最高管理者的四位人员,但俄湖城一役中,两者命陨,一者当场失踪,而幸存者,正是她,西格莉德,方舟第一枪械师。而这只铁皮人正是好友此前愿望,但人不见尸,信无多存,那日只见他冲向爆炸中心,再归时,仅有一张飘在空中的手稿。
西格莉德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