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魔法这件事,爸爸妈妈至今不敢告诉家里的老人们,尤其是我爷爷,”池君君的声音清亮得像一滴被阳光抚摸着的露珠,“他是物理教授,魔法的存在一定会摧毁他对物理学的信仰。”她顽皮地笑起来。
“物理是什么?”乔治疑惑地问。
“嗯……我也说不清楚,就是研究世界上所有东西,从宇宙到很小很小的灰尘,好像还有比灰尘更小的东西,研究它们是怎么形成、运动的。”她苦恼地回忆着,“反正,至少我们飞行的原理就和这个学科的研究结论完全相悖。”
“说起这个,爸爸之前改造过一辆会飞的汽车。”乔治绘声绘色地描述他们曾经半夜开车去解救哈利的光辉事迹。
“……就在我们以为可以悄悄溜回房间,再假装给妈妈一个惊喜时,她就在家门口把我们抓了个正着。你绝对想象不到,她的脸色差得就像……”乔治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
他们看到叉腰站在篱笆旁的韦斯莱夫人,不禁都头皮一紧,乔治开始飞速回忆是不是有一箱恶作剧产品落在了客厅里。
“早上好啊,妈妈。”他巴望着韦斯莱夫人还残留着一些他们刚回家时热情似火的母爱,“难道是弗雷德又干什么好事了?”
韦斯莱夫人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一脸惶恐的池君君说:“亲爱的,厨房里有煮好的茶和牛奶,你可以先去喝一些。”
她乖乖点头,却从大门后探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张望着院子里的母子俩。
“你怎么可以把女孩子单独骗出去,直到天亮才回来!”韦斯莱夫人的声音吓跑了树上一只睡眼朦胧的鸟儿,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音量,乔治插不上话,只好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年纪的男孩整天都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韦斯莱夫人注意到儿子并没有专心在听,顺着他的目光警觉地向厨房的方向看去——池君君飞快地缩了回去。乔治抓住这片刻停顿的好机会,用他最委屈的口吻解释:“我们只出去了不到一小时!去山坡上转了转,是不是?”他扬声问道。
池君君重新探出半个脑袋,勇敢地向韦斯莱夫人点了点头。乔治又腆着脸和妈妈说了几句好话,她的心情这才好起来,走进厨房给难得早起的儿子盛了几根香肠。
英国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明明还是夏季,可一旦下起雨来却冷得人直哆嗦。明天就该返回学校了,孩子们都在客厅里享受着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雨点拍打着玻璃窗,客厅里炉火微微摇曳着,偶尔发出轻微的哔剥声。
金妮正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用透明魔法胶带修补她的草药学课本。赫敏专心地读着《标准咒语,四级》,这是四年级的课本之一。池君君则埋头读着一本厚厚的书,偶尔用一支铅笔写下笔记,书的封面上写着《高级魔药制作》。
珀西还在对魔法部面临的世界杯赛后舆情发表评论,韦斯莱夫人对丽塔·斯基特的报道引发的一系列影响很是恼火。比尔从巫师棋盘上抬起头声援妈妈,罗恩又毫不客气地吃掉了他的一颗棋。查理在织补一个防火盔式帽,哈利则擦拭着他心爱的火弩箭。客厅角落里,弗雷德和乔治凑在一张羊皮纸上叽叽咕咕地低声交谈。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韦斯莱夫人严厉地盯着他们。
“做家庭作业。”弗雷德含糊地回答。
“别丢人现眼了,现在正放假呢。”韦斯莱夫人说。
“是啊,我们有点拖拉了。”乔治煞有介事地点着头。
“你们该不会又在写订货单吧?”韦斯莱夫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们该不会又琢磨着要搞什么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吧?”
“哎呀,妈妈,”弗雷德终于舍得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如果明天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被撞毁,我和乔治都死了,你想到我们从你这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毫无根据的指责,你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韦斯莱夫人也忍俊不禁,口气温和了许多:“我知道你们脑瓜聪明,就是心思总不在学习上,乔治这次魔药学拿了‘O’就是个例子。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们也多少读点书,看看赫敏和君君。”
池君君原本坐姿还算端正,听到这句话顿时不易察觉地缓缓向下滑了一截,同时竖起“课本”挡住心虚的表情。她从书后面和乔治对视了一眼,乔治偷偷朝她眨了眨眼,她憋着笑把视线挪回了那些产品规划上——为了掩人耳目,弗雷德和乔治对几大本记录着各种灵感、计划的笔记本施了些混淆咒和保护咒,在别人眼中有时是课本,有时是杂志,总之不会光明正大地写着“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最高机密文件”。
竖起来的笔记本下方滑出一截黄色的纸,池君君疑惑地扯出来——是一张使用过的符纸。她看看符纸,又看看乔治,后者的表情显得有些震惊和懊恼。没等她进一步表达疑问,韦斯莱夫人突然说:“哦,你们的爸爸回来了!”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