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四略有所思,沉下脸,领久九去挑小孩喜欢的玩物。久九不懂,他对京中十分好奇,自认祁庇颜对他很好,他在心中盘算何日祁庇颜得空给她听璆锵。
祁庇颜点头,平安符在就好,她不想再绣一次。
距离元日越近,祁庇颜越欢喜。往年和父母兄嫂过,次日入宫问安。现在自己身份不同,将军回来她要去木府还是祁府。这么说来,将军让她装饰木府,哪天有空前去看看。
“将军回来过年吗?”祁庇颜将手收进狐裘。
“夫人问问。”忧四小声说。
祁庇颜轻笑,她懂忧四的意思,说:“好,我写信问问。”
一回府,祁庇颜立马坐于书案,鱼丽在一旁研墨。久九和太二闲暇之余在院中练功,忧四坐在石阶上画图。
过了会,祁庇颜从屋里走出,将两封信和平安符交给太二,自嘲:“有点丑,希望将军勿厌。”
久九听闻,直言:“夫人送什么将军都高兴。”
祁庇颜脸红,转身走至忧四身旁坐下,将自己在藏香阁的所见所闻告知忧四。
忧四停手,召来太二和久九,“我再写一封信,你们有什么想对将军说的?”
久九偏头看了眼祁庇颜,祁庇颜注意到他视线,起身,“你们聊,太冷,我睡会。”
鱼丽一听,上前扶过祁庇颜,“小姐,要沐浴吗?”
祁庇颜点头。
待祁庇颜去沐浴,忧四和太二一个燃房中炭火一个换手炉,祁庇颜入房全是暖意。
她躺床上,对鱼丽说:“心思细腻,难为他们照顾我。我这身子真是累赘,日后去了夕揽境只怕让他们更加费心。鱼丽,要是哪天我死了,你们会很伤心吧。”
鱼丽心惊胆寒,她不知祁庇颜为何突然有这种想法。鱼丽替祁庇颜掖被,“是,很伤心。不过我不会让小姐孤独,我会陪你。”
“你呀你,这句话不能让江苌听了去,不然定要说我。”祁庇颜阖眼,缓缓入睡。
鱼丽守在床旁,一言不发。
久九研墨,太二坐着擦拭璆锵。忧四语气平平,开口,“夫人的东西要早日交给夫人,你手中留有夫人私物,让外人发现不好。”
太二的手一顿,点头。
“鱼丽!”江苌闯进房中,他清秀逸杰,着白衣圆袍。
忧四正在写信,太二不识他,打量片刻道:“鱼丽送夫人回房,公子何事?”
说罢屋外传来脚步声,江苌一见鱼丽便染上笑颜,鱼丽拉过他,对久九说:“这是江苌,小姐替你找的先生,也是祁府门客。”
忧四抬头,“不会耽搁江公子科考吗?”
江苌摇头,“不会,我不入朝,日后小姐去夕揽境,我和鱼丽一同陪护。”
久九上前拜礼,“见过先生。”
江苌见他们在写信,眼神不再下落,退后时扶起久九。久九一张脸让人不自觉疼爱,酒靥沉醉东风,江苌笑,“明日卯时来书房。”
“是。”
说完江苌牵着鱼丽的手出门,太二和忧四对视了然于心,然后太二遮住久九的眼,默念:“非礼勿视。”
这时的藏香阁。
“刚才昡曜兄说时未提到传闻中全是仙人的地方,是故意隐瞒还是他都不知晓。”闻人兰问彭膺。
彭膺抬头,三楼被埋于黑暗,按照这栋楼构造来说不该如此阴冷。“可能就是第三层。”
闻人兰想不清,她刚入藏香阁就觉有人在暗处盯着她,灼热的视线无可避免,祁庇颜在她不好直言,现下都离开,她才和彭膺说。
彭膺附和,“我也有这种感觉。”
闻人兰视线敏锐,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彭膺见她表情不自然,欲转头,却被闻人兰拦住。
“我们回去吧。”
彭膺执拗回头,他对闻人兰的情感不足让他放弃查案,他坚信闻人兰看到了什么,回头正巧有个侍郎家门客凑来寒暄,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却清晰感到闻人兰的手一松,表情舒缓。
“谁?”彭膺板着脸问。
闻人兰低头不语,彭膺无奈,起身,“走吧,送你回宫。”
藏香阁暗处,夕昧被一人抵在墙上,“别动,殿前司在。”
夕昧听后安静下来,她抓住面前人的手,“世子呢?我家主子让我给世子带消息。”
见闻人兰和彭膺离开,那人才松开手,冷冷说:“世子知道你会来,他让我告知,这三月皇后娘娘还请静心受罚,不要再生事端。宫中多是皇子,娘娘掂量掂量。”
夕昧被羞辱,蹙眉生气,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需要闻人昡曜帮助,又不能闹僵。她脸色青白,咬牙切齿道:“知晓,奴婢会转告娘娘的。”
夕昧迈腿要走,那人拦下她,“世子还说,这三月不要找大皇子,若被圣上发现牵连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