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的事情,已经悉数告诉了裴元庆,若是裴元庆心里有火,那也是朝着宇文成都发。何况天下人都以为宇文氏一体,宇文成都方才一战,必定力竭,哪里还能讨得到便宜呢?
宇文成思跪下恳求:“王爷,玉姐姐之死,你若是心中有火朝着我发,哥哥国之栋梁,若真是冤死于此,王爷一世忠良,可会心中难安?天下人都认定的忠良,今日也要做那赵高吗?”“成思!不得胡言!”宇文化及呵斥了一句,又赔着笑道:“成思年纪尚小,请王爷不要与她计较,既然他们换人出战,我们是否也可以换人出战?”靠山王却没有理会宇文化及,低头看脚下的宇文成思,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们宇文氏不都是这样吗?大奸似忠,当爹的在朝中弄权,当儿子在军中把持军队,当女儿的在后宫蛊惑君主。宇文成思,本王要杀,宇文成都,本王也要杀。”
宇文化及也变了脸,转身去找皇帝。可是皇帝不在城楼上,在行宫里。宇文成思将心一横,硬闯就硬闯吧,拔出长剑,便要护持着宇文化及闯宫。宇文化及推开成思,“成思,我有剑术高手在身旁,又身居高位,谁也不敢杀我,我去闯宫,求见陛下,你赶紧去帮你哥哥。”
“可是......”皇帝近前的侍卫都是得了指令的,不论是谁,只要往前闯,都格杀勿论。宇文化及虽然教出了两个在武学方面极有造诣的儿女,可是他本人,却并不通晓武学。宇文成思犹豫了一下,朝中城楼之下跑去。宇文化及微微笑,马上驾马去闯皇帝的行宫。
成思来得还是晚了一步。她看到,裴元庆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了宇文成都的胸口,宇文成都瞬间喷涌出一大口鲜血,在阳光下殷红的血,看得人眼睛发晕。
盛怒之下,剑光霍霍,裴元庆被打退了近一丈远才勉强稳住了身子,他不得不承认,是他太小瞧了宇文成思。宇文成思用的兵器是长剑,这样轻巧的兵器,宇文成思砸盛怒之下用剑,却能将他一击打出这么远。当长久积蓄的力量在一个瞬间、一个点上面爆发,其爆发出的力量难以想象。让宇文成思尚且难以望其项背的宇文成都,究竟有怎样的身手?前三位都是与他差不多的战将,三人联手,都不能将宇文成都怎么样,若非宇文成都力竭,他怎会有这样好的运气?
宇文成思望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滚。”就一个字,让他滚。裴元庆设想了无数种与宇文成思见面的方式,却实在没有想到,宇文成思再见到他的时候,说的第一句,就是让他滚。裴元庆苦笑,他杀了她的二哥哥,又伤了她嫡亲的哥哥,还有什么资格请求她的谅解?宇文成思已经盛怒,若非是顾着还在战场上,边上还有一个重伤的宇文成都,他恐怕已经谢世了。
他不走,他不想走。又过了这么久才见到她,他不想轻易离去,这一别,或许真的是天涯。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对峙着,宇文成思有些忧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鸣金收兵,而对面,恐怕马上要派出新的战将了。
宇文化及匆匆赶到皇帝行宫的时候,倒是把皇帝吓了一跳。他的冠发凌乱,路上似乎还摔了一跤,眼含热泪,连下颌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抖动。皇帝命赵明将宇文化及搀扶起来,问:“这是怎么了?”宇文化及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陛下救命啊。”三言两语说清楚状况,皇帝皱着眉迅速将兵符寻出:“这个靠山王也真是不像话,这个时候搞什么乱子?”宇文化及结结巴巴地说:“陛下,只有兵符不行,得陛下下诏书啊。”皇帝了然地“唔”了一声,马上写下诏书:“快去,赶紧去!”宇文化及连礼来来不及行,着急忙慌地就冲了出去。
宇文成思等了有一会儿,却没有看见对面再派人来,料想也是无人可用了。宇文成都虽然吐了一口血出来,不过远处的人也不好判断究竟伤得怎样,又出来个宇文成思,这两个联手,更不必打了。后头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宇文成思终于松了一口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