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推开了:“不用帮忙,虽然很甜,但我自己能调整过来的。”
所以太倔太好强的小姑娘就是这一点不太好搞定啊。尼尔森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好吧,接下来呢?你是要跟唐娜一起回警局把这俩倒霉蛋关起来,还是直接下班?”
“回警局,得开车把这两个哨兵送回去拘留。”
尼尔森眉头一皱:“……车?”
见莱蒂斯并没有回应尼尔森的邀请,唐娜又恢复了半梦半醒的表情:“当然是车,开车二十分钟,走路要两个小时——尼斯特,除非我们通过环形山的传送口过来,否则根本来不及抓到这两个哨兵——”
“很好,这次对的是第一个音。”尼尔森嘴角抽了一下,抬手打断唐娜,“但你根本不能开车,你总是在看什么蛛网星星环形山,压根搞不清楚路况……所以车是莱蒂斯开的?”
“对。”莱蒂斯身上冒出一点微妙的开心,像是幼狼悄悄甩了两下尾巴,“我已经和唐娜小姐搭档出了好几次外勤了。”
她听上去对帮上朋友相当自豪。
但尼尔森注意到了真正的问题:“不对吧,真是你?你这年龄还不能考驾照啊?”
“我不需要驾照,我会开。“莱蒂斯说,“农场的拖拉机比汽车复杂多了,我十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难道就没有警察查过你驾照……哦你就是警察……算了。”尼尔森吐槽到一半噎了一下,想起布列塔尼早把莱蒂斯以实习警员的身份留下来了,“我正好也跑累了,要不你也顺便载我——”
“怦——!”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突然在浓雾深处炸开,不详而干脆,像是下落的断头台一样斩断了一切声音。
尼尔森止住话头,唐娜睁开眼睛,而莱蒂斯猛地看向左侧的巷子,瞬间解开了听力屏障。
嘈杂的声响冲击着她的听觉,但她已经学会将它们摈弃。
她听见了——
“两个街区外,右拐两百米,有重物落地……不对,这是——”
少女神色专注地喃喃着,突然面色一凛,抓起还没缓过劲来的尼尔森,对唐娜道:
“唐娜小姐,我和尼尔森先过去!你先把那两个哨兵关到车上去!”
“等一下,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要去!喂,莱蒂斯!你听见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是和我搭档的向导。”
在尼尔森茫然的喊声中,莱蒂斯理所当然地将他一把扛起,冲向进小巷。
在不远的街道上,她听见了沉重的闷响,皲裂的声音,还有刺耳的尖叫。
巷子尽头,雾气开始翻腾。
那是一个男孩。
他有着浅绿色的眼睛,里面尚能看出活泼与天真,面容漂亮又稚气,橘红色短发像是太阳一样温暖。尽管肤色正在迅速暗淡下去,但脸上干净的笑容让他在此时依然显得像一个灵动的天使。
他的生活似乎并不富裕,话又说回来,这街区里有谁是富裕的呢?深冬的傍晚,他只套着一件不太合身的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背带裤。现在,鲜血正浸满那廉价的布料,红得发黑的色彩如同被火焰焚烧。
他仰面躺在地上,折断的双腿对着旧公寓的出口。他头部外伤出血,腹部脏器破裂,粉碎性骨折让无数断裂的骨头扎进他的身体,造成无可救药的大出血。高空坠落的人内伤往往比外伤严重,但他折断的颈部只是远看一眼就足够触目惊心。
有人事不关己地路过,有人发出了尖叫,然后人群穿过雾气聚过来,聚在这栋随处可见的破旧砖楼下。
“跳楼?自杀吗?哎哟,这完全死透了啊。”
“就这事儿?围这么多人,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啧,脏死了,这滩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收拾。隔壁那栋楼后巷因为黑手党械斗死了人,现在那股臭味都快腌入味了。”
“喂,没人认识这小子吗?长得挺好的,可惜了。”
“对啊,这也太稀碎了,可能只剩眼角膜能回收利用了。”
他们围成一圈议论起来,有人掏出手机拍照,有人开了直播,有大胆的人凑近过去,拔出把刀对准男孩的眼睛,但没人报警。
雾中的旧楼像一块是巨大而千疮百孔的墓碑,沉默地注视着一切。闪光灯在雾里不断闪现,如同怪物不断开合的双眼。
莱蒂斯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冲上前去,抓起一个直播的男人将他狠狠甩出去,在人群中强行撕开一个口子,又一脚踹飞了凑在男孩面前的家伙。他像被卡车撞飞一样腾空而起,重重砸在墙上,咳出一口血。
少女深深地呼吸着,她抬起头,愤怒地看向噤声的人群。那双绿色的眼睛像狼一样危险,人们感到惊讶,恼怒,莫名其妙,但在这之上,是压倒一切的畏惧。
“嘿,让一让,别挡路 。”
被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