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从未见过有男子说话如此害羞的,歪着脑袋,像是盯着怪物一样,不由得看入了神。其实,自从与曾成丞交手受伤之后,她已自行运功疗治,虽未痊愈,也剩下个三四分。这次,叶绯虽然运功后血气上涌昏厥过去,但是又吃了裘红绸给的万全大补金丹,调理一阵竟然真得好多了,颈间黑气也下去不少。她笑道:“自从吃了裘姑娘给的丹药好多了。感谢你记得。”
袁官婴听她说痊愈已是大喜,又见她语气温柔和善,更是喜不自胜。他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家里还有万全大补金丹,回头我再给你拿来两丸,巩固一下。”
叶绯定定地看着他,大惑不解,暗道:这人脑子烧坏了吗?怎么要给陌生人如此贵重之礼。便摇着头,说:“我受到裘姑娘的恩惠还不知道如何偿还,哪能再接受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袁官婴不知如何能让她收下,搓着手想了半天,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他后悔不及的话,“没关系,叶姑娘,我不要你的钱。”袁官婴这么说完,叶绯反倒释然了。
是了,哪有无缘无故的关怀呢?叶绯想道:袁家虽是武林世家,却一直没有放弃商业,反而生意是越做越大,武功与金钱的两厢进益让袁各庄在武林上的地位越来越尊崇。这样一思量她就找到了问题的所在,想来袁少主自然也是有世代相传经商的本性在的,何时不忘了做生意。她微笑道:“万全大补金丹这样的神药,我自然花费不起。袁公子,你的好意我多谢了,但我劝你令寻买家,不必费心在我这里。”说完,也不等袁官婴解释,抱拳施礼而去。
夜半十分,袁官婴颓唐地往庄里走,再次抬头望月的时候,已觉得月亮面目可憎了,听到树上乌鸦在呱噪,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它打走。当然,最可恶的还是自己,怎么能说出“不要你的钱”这样的话来呢?袁官婴想到这里就恨不得猛捶自己胸口。他喃喃道:“怎么薛焕那张嘴没给我呢?”
他一路唉声叹气,好不容易走到庄上,在门口处差点迎面撞着匆忙外出的李若群。
“少主,你回来了?”
袁官婴“嗯”了一声,垂着脑袋又往里走。李若群拦住,笑道:“那个,少主,薛公子让我过来叫你去吃酒呢。”
薛公子?薛焕!袁官婴一拍脑门,大叫一声“不好”。刚才一直在叶姑娘的事儿上纠结,忘了去探望薛焕。怕是他又要借题发挥,非宰自己一顿摘星楼不可了。
袁官婴问道:“他们现在哪里?”
“啊?”李若群尴尬道:“这个刚才他倒没说,只是说大师兄带着他去一家当地特色。少主,都是我的错,你看这样,我出去找找他们,回来向你报告?”
袁官婴摆摆手,道:“那倒不用,我想······我应该知道大师兄去了何处。”说着,抬脚就往外走。快走至街头转角,忽然想到李若群今日也是出力颇多,于是返身回来打算叫他一同去吃饭。却见他一直恭敬地等候在门口,直到袁官婴回来,才小跑过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
袁官婴见了自愧弗如。他又叹了口气,心想:难怪爹爹爱他胜过自己,在为人处世上,自己还差得远呢。这样想着,心里不免更加难受。
“少主?”
袁官婴反应过来,略带苦涩说道:“我没有落下东西。我回来是想感谢你今天帮我解围。”
李若群嘿嘿傻笑两声,摸了摸头,谦道:“少主言重了,我势小单薄,能够帮上忙就非常开心了。更何况,双方矛盾化解也都是看在庄上,看在少主的面子上,我的那点微薄之力,不足一提。”
“今日你也辛苦了。”袁官婴见他如此谦虚,心情为之一畅,道:“不知你吃了没有,如果没吃,不如一起去找大师兄他们······”
李若群听后,兴奋异常,笑得眼睛也眯成一条缝,嘴里连声道着“感谢”等语,不过没一会又转向忧愁之态,犹豫道:“少主,您知道的,如果不是公事,大师兄他······可能不太想见到我。”
袁官婴知道包志辛一向看不惯小师弟围着师父师娘溜须拍马的样子,只是李若群年幼失怙,打小被寄养在庄内,精神敏感、行为谨慎也是有的。再加上近日来,小师弟忙前忙后劳累颇多,却没有丝毫怨言······这样看来,自己和大师兄都得对小师弟好一点。这样想着,他伸手去拍了拍李若群的肩膀,笑道:“没关系,我去和大师兄说。如果没事,咱们现在就走吧。”
凤尾街上的一家小酒摊,门口一个写着“酒”字的木板算作招牌,提供的也不过是自家酿制的米酒,一点花生米、豆腐干、酱菜等小菜供客人品尝。要说特色嘛,这家小摊的主人——丽娘可不一般······温柔俏丽,她头上随意地挽着一个发髻,身上穿着干净的粗布衣裳,却显得格外干净素丽,眉眼如画;嘴角挂着羞赧又诱人的微笑,开口的声音也糯糯地好听,真是让人感到亲切、舒适。
袁官婴带着李若群找来时候,薛焕与包志辛已在这俏丽娘的摊子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