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不如就坐下一起用吧。”
见将军看向自己对面那人,也不说话,他便连忙挥手招呼下人送上一副新碗筷。
看了一会,韩晖便径自走到相宜面前,将她的玉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并将其完全覆盖住。对着她,韩晖唇勾一深,浅浅一笑,满目柔情。而后他才侧过身来,面向柳大人,身子站得挺直,言辞坚定地说道:“我与相宜两情相悦,还请柳大人、夫人将相宜许配予我。我韩晖今日在此承诺二位,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叫她吃一丝的苦,受半分的罪!”
这一番话,坚定而言辞恳切,不带一丝的犹疑。那双看向二老的眸子,黝黑而明亮,闪着坚定清晰的光色,不带一丝的摇曳之影。
他原本想等先安抚好宫里的那位再行此举。可如今,当下,这件事他只想立刻马上做,他甚至没有耐心等到明天。
闻言,相宜侧过来脸来,睁大眸子,惊讶地看着她身旁的将军。
他的手握得很紧,比任何时候都紧。从前他总细心呵护着她,只轻轻地,温柔地握着,生怕自己一股蛮力弄疼了她。可今日,那只紧紧握住的手,相宜一点不觉得痛。那一刻,她心中只有安心,无比万分的安心。
那一刻,望着他那双坚定的侧眸,似是有无数的溪流汨汨汇入大海,将她近日来的忧心一丝丝地冲刷了干净。此刻她心中,只剩下对他的腾腾爱意,流转不断。
那双透亮清澈的眸中,泛起微微摇曳的珠光。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将军,片刻之后,才淡然一笑,紧紧地与他的手十指相握。
见此情景,柳相思连忙慌张地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她一会看着那目色坚定的将军,一会又以略显哀求的目光投向此时最能帮自己的母亲。
沉默良久,柳林路似乎都未从一片震惊之乱中缓过神来。他只定定地看着面前几步远的正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人,久久无言。
“我不同意!相宜她才疏学浅,为人轻佻不稳,心思跳脱古怪,总是惹事,不懂礼法。如此,柳妇认为你二人实在不算良配。我们府也是小门小户,实不能与将军相攀附!”
似是接收到了来自大女儿的求助目色,又似是被此事惊乱了心神。柳夫人先是睁圆了眸子,又缓缓垂落,只定定地看着将军。她不禁加重了音调,不带一丝犹豫地言辞拒绝了将军的求亲之请。
虽然她并不在意相宜平日在做什么,也不理会外面的是是非非。外面的一些风语她也听说了一二,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可当下,她心中涌起一阵巨浪般的怒火。似是对于突然发生的事情,她作为母亲却一无所知的不可置信与愤怒,又似不能相配侯府将军府的自卑之结,此刻,她只一心想要拒了这门婚事。
闻言,将军胸脯骤起,似是要说些什么,却被相宜给直接拦断了。
“母亲,您何时对相宜的事如此上心了?听到您为相宜的事有如此大的心绪起伏,相宜一时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了?”
相宜依旧坚定地站在将军身侧,眸中的水光渐渐泛起涟漪。一番话下来,那隐隐跳跃的水光渐渐变成了红烛曳干的平地。平静又略带自嘲之色,一览无余。
闻此,柳林路才终于有了些异样的神色。他急忙嗔怪道:“宜儿,你如何与你母亲这般说话!你母亲平日只是忙于府上诸多繁杂之事,对你难免有所缺失。人都有不全之时,你怎的就不懂体谅你母亲!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如此想你母亲!”
相宜冷淡一笑,道:“父亲不必多说。事实如何,母亲清楚,相宜也明了。今日不论母亲答不答应,相宜始终会坚定地与将军站在一处,绝不退让!”
相宜第一次这样明白地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第一次这样与父亲说话,可她毫无惧色。
相思攒眉蹙额,面露恶意地瞥了一眼妹妹。便侧过头去继续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母亲。那双细手微微地晃动着几层青白相间的衣角,注入一丝气力,似是要将被妹妹之言惊住的母亲给扯醒。
“相宜,你如何与父亲母亲说话!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也轮不到你做主!”
见母亲一直定定地看着相宜,相思竟有些慌了。她也不顾在将军面前保持什么优雅的形象,只一心想要击散妹妹的决心。
这些年,相宜虽从未得到过母亲的关心。可相思知道,在妹妹心中,依旧当母亲是母亲,父亲是父亲。就连她这个姐姐,平日里虽不亲近,但她也知道礼敬自己。所以,她以为只要自己点明此事不可违背父母的心意,妹妹便会甘心妥协。
“若从小父慈母爱,姐姐你这些话,相宜或许会考虑一二。可这府里谁不知道,我柳相宜不过只是同你一个柳一个相字罢了,我何时能及得上母亲予你的一丝关爱。父亲,母亲什么时候真的当相宜是女儿?”
言至此处,片刻之前,相宜眸中闪落的水光重新凝成了晶莹的珠光,忽闪忽闪地将那一双好看剔透的眸子衬得水光溢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