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父亲,你们就去给思儿投一票吧!”
大堂中,柳相思正用哀求乞怜的眼神一会看看母亲,一会又回过身来看看父亲,一脸的可怜状。
柳林路与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定了片刻,不语。
许久,柳林路才叹了口气,道:“我这朝廷四品侍郎官,你要我去户部领签投票,你这不是为难为父吗?”
闻言,夫人轻轻捻着素白色的丝绢略略拭了拭额上,面露难色。
“可女儿现在才在第九位,你们要不去给女儿投票,那女儿如何能提升排名往前去呀!”柳相思的声音愈发地娇气起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夫人沉了口气,终于开口劝道:“老爷,你就依了她吧!左不过就是寻个户部的人脉,找来咱们俩的签,再差仆人送去就成了。”
闻言,柳林路似是依旧拉不下那个脸,坚持道:“宜儿不是也没说什么吗?你怎的竟争些跟不上的气去!”
“父亲!难道要女儿怪爹爹生出两个长得不一样的女儿才能说服爹爹帮女儿这一回吗?”
说到“不一样”的字眼时,她故意加重了音调,还疑神疑气地瞧了一眼母亲。
她知道,她和相宜长得有些不一样这一点是母亲心中最深的芥蒂。虽然母亲从未明说,可这些年来,她站在旁边,倒也渐渐看明白了。母亲专心顾着自己,总有意忽略妹妹,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今她这似是无意地将这话挑明说来,也是想好好看看父亲母亲能不能走到一条线上。
闻言,夫人脸色一沉,眼神怪异地盯着那边的老爷,也不说话。许久,她才缓了脸色,略略带了责怪的语调,道:“老爷,你倒是说些什么吧!”
“思儿你说的什么话!宜儿不是你妹妹,是什么?你这急起来倒什么都乱拿来说!”言罢,他佯装不满之色,起身拂袖而去。
见老爷生气走开了,柳夫人才看向女儿,嗔怪道:“你呀!竟说些让娘伤心的话来!白疼你了!”
闻言,柳相思又是一身软劲扑进母亲怀中,轻轻地扭动着。她与柳相宜虽是同胞双生,却长得一点不像。从前她倒没觉得什么,回京以来,她这样的感受倒是越来越深了。
出了大堂,柳林路还略略心虚地往回看了看,又往前去了。忽然,他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拐进了桃花苑那边,只嘟囔了一声:“这孩子一天天在干些什么!”然后他便往书房去了。
司澜殿中,朝顺公公正亲自给陛下整好腰间的腰带。那腰带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亮晃晃的直闪眼睛。过了一会,他又小心瞧看了陛下那一身略显素净的衣裳,一脸笑呵呵地说着:“自从公主回来,陛下可真是愈发年轻了,这样看着竟像是个弱冠而立的公子般。”
“哈哈……”皇帝整了整腕间的宽袖,略有些难为情道,“你这老东西!不就是穿得素净些,净说些漂亮话来哄朕!”
听了话,朝顺又瞧了瞧自己一身常装,悠悠笑着,“今儿咱们去给公主投票,那外面估计很热闹呢!”
闻言,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他刚走到殿门口,忽地想起什么,便转过身来,问道:“现在榜上票数什么情况?”
“回陛下,听说相宜小姐暂时第一呢!”说着说着,朝顺又自顾自地笑起来,似是同样很高兴。
“第一好……那咱们也不用多跑这一趟了吧!”他忽地紧了紧眉头,脚却并未停下步子。
朝顺瞧了眼陛下,会意一笑:“公主是陛下的心肝肝呐,可不得跑这一趟嘛!不然以后她要是知道了,许是该怪您呢!”
“噢~那咱们可不是得快点了?”说着,他竟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朝顺定定站了一会,笑得眉眼都要挤到一处去了,然后笑呵呵地踩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户部衙门内,管记录的案曹正恭敬地立在长身桌子一侧,微微低着身子,静静看着桌上那奋笔疾书的字:秋暻阳,秋暻栖。看了,他又略略低下头去,安静站着,也不敢抬头看向来人。
“尹俍正,你倒是殷勤!”那人容色威严地踏进堂中来,“让那写文书的当值站在一处,看你,你这不是净抢别人的活计嘛!”他佯装嫌弃地说着,一脸的笑意。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正等着领票签的两人闻声回头,便急急跪下问安。见那人点头,两人才慢慢地站起身来,互相看了一眼,只恭敬地站在一旁。
尹大人急身站起来,快步走到那人跟前,行了礼,“微臣拜见陛下。臣只是想亲自为二位殿下执笔,别无他意!”
“行了,朕就是说说,你怎的一点趣味没有!”皇帝径自走到桌前,看着那位案曹,指了指桌上已经写了大半的纸,道,“来,给朕写个……大龙,对,就这个名字!”他又回头看了眼朝顺,道,“那个……老朝。对,就是老朝。”随便起了这名,他倒爽朗一笑,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