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乎意料的成为全校第一名之前。
时悦毫不起眼。
附中是贵族高中。
虽然都是称得上”孩子”的年纪,可大家心眼都很多,等同于一个阶级结构复杂的小社会。
自然而然的,也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小团体。
又或者说,存在各种表现形式不同的不平等、压迫、和鄙视。
喜欢跳芭蕾的女生,和没钱上兴趣班的女生,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在国外长大的孩子,和从未出过国的孩子,不会长期处在同一个朋友圈中。
而时悦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情况。
她家境普通,沉默寡言,不打扮,也不那种喜欢招摇过市的性子。
对晏殊禾而言,时悦像是一夜之间,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的。
此前,她默默无声到近乎空气人。
而一旦注意到她,又会发现她美得鲜明而热烈。
当时,很多人并不相信,她的成绩是真的。
校门口,躁动的人潮中弥漫着不忿的情绪,相隔很远也听得清晰。
在质问时悦有没有作弊。又或者阴阳怪气。
时悦细软的黑发被风吹乱,白皙的脸庞上,神情平淡。
晏殊禾在车上,满不在乎的盯着校门口。
时悦也毫不理睬的从人群中走出,回眸时,晏殊禾看清了她的长相,美得栩栩如生,仿佛工笔画中的美人。
“fuck!”
晏殊禾看到时悦盯着校门口看了很久,然后狠狠的骂了一句,转身走进人海之中。
直到时悦走远了,晏殊禾也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他以和时悦相差无几的神情,望着人来人往的路口,冷冷的唾弃这一切。
“fuck!”
再见面时,是在校门旁的小胡同里。
有人举报时悦作弊,老师们调查一番后,澄清了谣言。
可同时,老师也向时悦暗示,让她不要和那群小少爷小公主,把关系闹得太僵。
至于这个解决办法,不可能是指望那些人一夜之间,幡然醒悟。
主动低头的,肯定时悦。
晏殊禾在楼上,居高临下,看着老师低声、看似好心的劝说时悦。
他心情复杂。
傍晚的余晖落昏黄,时悦离开的影子拖得老长。老师离开后,此前所有温顺、懂事的神情,从她脸上消散。
她不屑一顾,嚣张且无赖,毫不掩饰。
隔天胡同里,时悦逮住了那几个人,蒙住头,暴揍了一顿。
出乎意料的解决方法。
晏殊禾来胡同抽烟,烟头的火光亮起,他循声往深处走。
默默的看了一会后,时悦扭头,望向他。
少女也不惊慌,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阵,白皙脸庞蒙上一层薄纱似的阴影,像什么可爱柔软的小兔子。
“你胆子很大啊?”
晏殊禾掐灭了烟,扔在显眼的地方,嘴角含笑。
刚抽了烟,嗓子有点哑,滑过灰暗微凉的夜色里,衬出一种奇异的质感。
时悦盯了晏殊禾半天,终于皱眉咒骂了一句。
然后,她往前走,路灯微黄的光线照亮了她的脸,表情再一次舒展开来,眼睫颤动。
“其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晏殊禾点头。
又从兜里掏出一只烟,并没有点燃,又像小朋友分享棒棒糖似的,递了一只给时悦。
时悦并没有太多表情。
她走近,看清了晏殊禾身上的校服,摇头,没有接。
晏殊禾含着烟,上前对准麻袋,狠狠的踩了几脚。
喧闹的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晏殊禾下手比时悦想的还狠,带了点漫不经心的痞气。
一时间,她分不清这人是来干嘛的。
“你说得对。”
晏殊禾累了,转身靠在墙边,凝视看了会时悦,才说,“没什么好怕的。”
他笑了起来,英俊的面容从夜幕中浮现,每一根线条都锐利明晰。
眼神迷蒙,神情好似喝醉了。
晏殊禾忽然大笑。
他抓住时悦的手,笑声肆意,手掌炙热而用力,
“快逃跑啊!别被抓住了!”
他不管不顾,和时悦起在看不清方向的夜色里奔跑,风声在耳边呼啸,眼眸闪烁如星辰,亮亮的。
时悦一趋一步跟在他身后。
距离太近了,分不清彼此间谁的心跳如擂。
晏殊禾给人的感觉像是猛然吸了一口薄荷般刺激,剧烈到像每一秒都是燃烧着青春。
那一晚分开时,晏殊禾都不知道时悦的名字。
之后,某一个平凡无奇的下午,他从走廊穿过,所有人自觉给他让出一条空道。
时悦抱着一叠课本,突兀的站在了晏殊禾前方的路上。
她前方的视线被书本挡住。
时悦往左,少年也往左。
时悦往右,少年也往右。
最后,比时悦高一个头的晏殊禾,单手撑在墙上,拦住了时悦。
无处可躲。
“妈呀!”他们听见周围人的不可思议。
晏殊禾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