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靳南烟对这些感情戏没什么想法,如果真要以专业的眼光来看剧本里这两个角色的感情戏份处理,她倒觉得有点多余。
之前等戏的时候,半开玩笑与导演讨论剧本,轻飘飘的带过那么一句,导演的态度却比她想象中要坚决,一口咬定这些戏份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任何的删减。
这让靳南烟更加笃定这些戏份都是谢言修后期补上去的,只不过她没有初始的剧本,不知道到底改动了哪一些。
一切还得看导演最终盯着剪出来的成片才能知道。
当天下午,其他演员去b组跟副导演拍别的戏份去了,姜溪能休息半天,原本该中午就回酒店的,但她还是固执地留在了剧组,想要看一看谢言修和靳南烟的对手戏到底能拍成什么样子。
对此靳南烟表示:她这就是吃饱了撑着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倒也不是她刻薄,只是这段在她看来没什么技术含量,大部分都是谢言修的台词和情感爆发,而姜溪现在最大的心魔恐怕就是谢言修与她了,不如不看。
在拍这段戏前,靳南烟给自己做了要跟谢言修演有些亲密肢体动作的心理建设,尽管她现在看见这个人只觉得恶心和厌烦,但工作是工作,在她有拒绝的资格之前,靳南烟选择忍耐。
机器架好,调好光,摆上姿势,确认妆容与服装没有什么问题后,工作人员报场数,打板,导演站在监视器前拎着喇叭喊action,一切有条不紊。
在坐下之前,导演用余光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姜溪,对方脸色不是很好看。
靳南烟这个角色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男主的白月光,具体表现为温柔话少死得早,角色性格比较固定,没什么太大的亮点,在性格孤傲又倔强的女主出现之后,更显得她像是个空有美貌的小白花。
不过加飞页的这个编剧文字功底很不错,硬是把这个容易产生争议,不怎么讨喜的角色塞得十分合理,加戏加得恰到好处,不会令人感到厌烦。
这场就是靳南烟的角色与男主角生死离别的戏。
靳南烟半躺在谢言修怀里,仰起脸看他,一只手贴在谢言修的脸颊旁,掐着台词的点将血包咬破。
这吐血不仅要讲究美感,还得讲究节奏,有的时候要含住血说好多台词才能吐,很影响说台词。原本导演以为在这点上靳南烟要跟谢言修配合一下,ng个机会才能过。
结果对方苍白着一张脸躺着,唇瓣轻轻颤抖,细长的眉轻蹙,先是喊了一声男主角的名字,再剧烈咳嗽起来,瘦削的肩膀抖了几下,道具血浆从唇边淌下来,将雪白的领口染开一片殷红。
这些台词的情感掌控并不是很难,对于靳南烟来说甚至不能算是一种挑战,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盯着谢言修深沉的双眸,总有一种对方是在借自己这张脸,这个场景,这些貌似原谅的台词,来让他内心的施恶感淡化一些而已。
特别是什么,好好照顾自己,忘记我,不用内疚这种话,更是让她觉得别扭,在心里皱了无数次眉头。
谢言修这个狗东西是不是故意让编剧写这些台词的啊??
她吃力地眨了眨眼睛,等着谢言修的part。
啪嗒。啪嗒。
几滴温热的泪水坠下来,落在了靳南烟的额上。
她有一瞬间的愣怔。
紧接着,谢言修俯下身来,双臂紧紧地圈住了她,将靳南烟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整个人颤抖着,嗓音滚过低低的哽咽。
谢言修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大概就是那些挽留或是表白的话,但靳南烟惊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不得不承认,对方演技精湛。
无论是台词,气息,还是肢体动作,都无可挑剔。
就像是他真的在挽留一个无法再出现的灵魂,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忏悔。
靳南烟闭上眼,眼泪跟着滑落下来,与布料上那些红痕洇在一起,像是执笔水墨画的人,笔尖在纸张上洇开的水色。
抚着脸颊的手缓缓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预示着生命的消散。
谢言修明明没有抬头,却还是感觉到了这一变化,将她拥得更紧,用力到靳南烟的肋骨都在隐隐作痛。
鳄鱼的眼泪罢了。她想。
随着导演的‘卡’,掌声也随之响起来,伴随着一些零星的抽泣声,他们被谢言修代入了戏,结合靳南烟这张脸,心中感触颇多,好多人都湿了眼眶。
谢言修站起身来,朝靳南烟伸出手。
靳南烟仰头看他,这个角度谢言修背着光,面容一片模糊,脸上残存着看不清的湿意。
她借着对方的手臂站起身来,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裙摆,小安恰到好处地递上纸巾,让她压去面颊的泪痕。
之前都是谢言修主动跟她说话,而这一回先开口的人变成了靳南烟,她拿着纸巾垫在眼下,眸光冰凉的看着他,“谢老师演得很好。”
谢言修朝她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接过他助理的纸巾,手指将其折成小方块,慢慢擦了擦那些未干的眼泪。
而另一边,看完了整场戏的姜溪摇摇欲坠。
整个片场,谁都可以装傻,包括主人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