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欲走的人扯了回来,他抵着奚容的额头,再次与她痴缠着唇舌相交。
奚容纤腰被压得后折,忍着唇上的肆虐,慌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可是老夫人的院子,虽因雪夜少有人出来走动,但说不准哪个就要出来替主子办事。
她这回是真的急了,直接推开了他,一滴泪也终是顺着颊侧滑落。
宫秋庭被推离了两步,两人的唇瓣这才分开了。
那滴泪冷不防烫到心里去,他知道自己过分了,本也是想浅尝辄止,奈何梨儿清甜,离愁惑人。
宫秋庭抬手想替她抚去,人又吓得退了一步。
“是我孟浪了,”在外头,他又穿起了翩翩公子的皮,难得对奚容正经了起来,“等回来,咱们就去祖母那儿过了明路,你无须再害怕。”
可奚容一听这话,面色同撞鬼无异。
幸而宫秋庭未见,而是往她的身后瞧去,突然斥问出一句:“谁?”声如击玉,自有其威势。
她的心猛地一跳,跟着回头望去,果见不远处有个的人影。
宫秋庭的眼神比奚容好上许多,认出了人:“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宫椋羽自暗处走近,灯笼的微光照见他锐利的眉眼,仍是懵懂的神色。
他在屋中左右等不到人回来,只两个陌生的丫鬟进来,说奚容是去了有怀阁,宫椋羽不知道有怀阁是什么地方,但知道奚容骗了他。
有些不明白的情绪涨了起来,午后送来的汤药变得苦涩了许多。
他安安静静地等到了天黑,奚容也没从厨房回来,宫椋羽想出去找她,但那两个人一直拦着他。
晚上她们分神去忙别的事时,宫椋羽终于悄悄地走出了房门,沿着走廊想要找出去。
谁知一出来就见到了她。
和别人挨得很近,他们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他从不知道原来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这么近。
奚容终于看清了宫椋羽,灯笼的光映照着他的眼瞳清澈如孩童,应是什么都不懂的,更不会和谁说去。
即使有些放下了心,但这种事被人撞见,她仍觉得羞臊不已,再也站不住,捂着唇越过宫椋羽,跑回了屋内。
宫秋庭也不拦她,反而是走近了宫椋羽,说道:“这几日我的人就留在这院中了,大哥体恤,别让她太过操劳才好。”
目光追着奚容的人回过头来看他。
宫椋羽盯着眼前说话的人,才发现这个人和自己有点像。
刚刚就是他,能和奚容挨得这么近。
宫椋羽不知道心里升起的是什么情绪。
他曾待在奚容怀里,嗅到过她身上的味道。
和春日一样清澈,是熬过寒冬后,觉得自己又活过了一年的气味。
若他能再多嗅些,不知味道能不能洗掉记忆里积重的泥腥臭味呢?
宫椋羽想问问宫秋庭,和奚容挨得这么近,是不是比在她怀里的感觉更好?
但他没有和陌生人主动说话的习惯,还有太多的事,不明白的事,还是回去问奚容吧。
潜意识里宫椋羽已经觉得,奚容一定是愿意把所有事都教他的人。
宫秋庭见他不回应,也未说什么,只道了句:“更深露重,大哥安寝吧”,就往老夫人的屋子去了。
奚容跑了半程,又想起宫椋羽穿得甚少。
她脸上热意稍稍褪去,进屋翻出了一身厚实的披风才重新又走出去,就在门口碰见了宫椋羽。
迎上前给他披上了披风,奚容有意淡化方才的事,问他:“有人知道你走出来了吗?”
宫椋羽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的画面,听不到她说什么,两个人半句话没搭的就进屋了,惹得奚容更加不安。
这时老夫人给拨过来伺候的另一个丫鬟春烟终于出现了,她是去厨房催了晚膳回来。
另一个丫鬟凝玉在奚容找披风的时候就见过了,才从后头罩房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出来,没见到大公子还慌了一瞬。
春烟见到奚容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二人前头因她乱传奚容和王良的事结了梁子,如今再见,面上有几分尴尬。
奚容也不在意那些须的小事,三人各自忙碌着。
宫椋羽这两日来本是习惯了宫家的生活,但今晚吃饭时好像又回去了,吃了几口就停下来看奚容一眼,又去吃几口。
几双眼睛盯着,奚容唯恐他问出点什么来,又是紧着布菜,劝说他快点吃。
春烟瞧着大公子的傻样,心里止不住地皱眉,她本是想着来伺候大公子没准是一条出路,怎料这人竟是个傻子,也不知时候才能有二公子那样的风采。
宫椋羽用完了饭后,春烟去端了热水来给他擦脸,热帕子烘得他气色也好了几分,虽然还是瘦削,但能瞧见精致的五官。
春烟寻思着,傻是傻了点,到底是大公子,养好了和二公子一样俊俏,抓在手里不吃亏。
奚容则在一旁侍奉茶水,见春烟的帕子终于离开了,端了水要出去倒掉,她才弯腰将茶碗递到宫椋羽的唇边。
两人挨得近些,他又嗅到了浅淡清甜的梨香,目光也不自觉朝奚容看去。
宫椋羽不懂什么是好看难